來到鳳藻宮，夏赫南看到安然無恙的顧錦霜，鬆了一口氣。
“都入宮了，怎地還如此胡鬧？你讓孤如何安心處理朝事？”
顧錦霜攤開雙手，莞爾一笑，“我沒事，智兒也沒事。”
林景州識相地退到殿外。
“林公公。”
他扭頭看去，就見碧痕朝他招了下手，他走過去，“何事？”
“芸惜受傷了，爲了救娘娘和大皇子，膝蓋傷了。”
林景州臉色一變，“她在何處？”
“房裏。”
林景州轉身離開。
碧痕看着他的背影，嘆了口氣，其實還挺羨慕的，若能被林景州這樣的太監放在心上惦記着，還真不錯。
隨即，又趕緊搖搖頭，她可不會選擇跟太監對食！
鳳藻宮的大宮女是有單獨的房間。
芸惜坐在牀上，掀開褲子，正拿着沾溼了的手帕擦膝蓋的傷口，刺痛讓她小臉皺成一團。
“咳！”
門外傳來咳嗽聲，她忙放下褲腿，“誰？”
“是我。”
阿景？！
她驚得微微張脣，“進，進來吧。”
林景州推開門，就看到芸惜坐在牀上，他走過去，看了眼牀邊的小銅盆，還有她手裏手帕。
她手掌還有一片擦傷。
他坐在牀邊，握住她手腕，接過她手裏的手帕。
芸惜不等他開口，已經攤開手掌，“陛下來了？”
“嗯。”林景州低頭，小心翼翼地幫她處理手掌的傷。
“都是小傷，過幾天就好了。”
林景州蹙起眉頭，“那麼多太監宮女在場，爲什麼要衝上去？你不用巴結錦妃，你在宮裏待不了——”
“噓！”
芸惜用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這是皇宮，隔牆有耳。今日暗中出現兩個護衛把獅子殺了，我才知道原來一直有人藏在暗中盯着我們。”
林景州將她的手拉下來，“那是陛下的暗衛，並不是滿宮都有，暗衛培養很難，至今也不超過10個，陛下安排了兩個暗中保護錦妃。我注意着周圍動靜的，不會被人聽了去。”
“這樣啊。”
芸惜長舒了一口氣，朝他笑笑，“我還以爲我說什麼都被聽了去呢，嚇死我了。”
處理完手掌的傷，他按住她腳踝，“還有膝蓋對嗎？褲腿掀上去，我弄怕碰到你傷口。”
芸惜臉一紅，兩人雖然定了終生，還，還有過肌膚之親，但那是在她神志不清的時候，又是大晚上。
如今可是青天白日。
她……害羞。
“芸惜？”
聽到林景州的聲音，她慌忙掀起褲腿，露出膝蓋大片擦傷和已經鐵青的肌膚。
看到傷口，林景州眼眸暗下來，側臉線條慢慢凌厲起來。
“我不能離開你身邊是嗎？”
“啊？”
他面色冷峻，“只要我一下沒看住你，你就會受傷，你這樣讓我如何放心留你一個人！”
“那就別留我一個人。”
林景州愣住，隨即眼黯淡下來，“對不起，我還是太無能了，明明誇下海口保護你，可我連守在你身邊都做不到，我真無能。”
芸惜望着他，“真是個笨蛋阿景。”
他看着她。
“在這個皇宮裏生活，宮女太監就算身份再高，也只是主子們手裏的一件工具，受傷是避免不了的，正因爲如此，我們才要離開啊。”
“嗯。”
“阿景在很努力地爲以後都不讓我受傷而努力，所以你一點都不無能，我不許你貶低自己。”
她朝他甜甜一笑，“不許亂想了，知道嗎？”
“嗯。”他盯着她的傷口，“很疼嗎？”
“不是很疼，看着嚇人而已，我試了沒有傷到骨頭。”
林景州低頭，異常認真地給她處理傷口。
芸惜看着他，這樣居高臨下觀察阿景的機會不多。
他的眼睫毛好長啊，鼻子也很挺，嘴脣下脣很飽滿，上脣微薄，顏色是偏略深的粉色。
皮膚好好，都快比她白了。
這段時間在宮裏，她才知道阿景在宮裏有多受宮女的歡迎，他長得極好看，但從不欺負宮女，加上是陛下的親信，是很多宮女夢想的對象。
可是那些宮女都晚了。
這個人，是她的。
“阿景。”
林景州擡頭看她。
她湊近他，吻住他的脣。
林景州眼神先是一驚，隨即變得柔軟。
她放開他，把頭埋進雙臂間。
林景州看到她發紅的耳朵和脖子，眼裏的深情快溢出來了，沒有詢問她爲什麼，他只是低頭，繼續幫她處理傷口。
當晚，夏赫南留宿鳳藻宮。
此事，氣得太后摔了手裏的碗，“該死的踐人！”
李嬤嬤忙上前勸道：“主子莫生氣，錦妃畢竟是陛下找了八年的人，有新鮮感是正常的，且等些時日，主子等着她哭吧！”
“當年若知道她懷了身孕，本宮絕不會讓她活着逃離江南，一個她，一個她娘，本宮此生最厭惡的就是她們娘倆！”
“前幾日，虞美人不是把陛下引到她宮裏了嘛，有絕色美人在旁，陛下不會不動心的。”
太后眯了一下眼睛，“去本宮庫裏拿些上好的雲錦，送給虞美人，洛嬪，梅嬪，讓她們都好生打扮着，還有新選出來的美人，挑幾個有潛質的，多往陛下身邊送送。”
“是！”
“本宮怎麼就不信陛下是多長情之人，他可是本宮生的，本宮瞭解他，他對顧錦霜念念不忘，不就是怨恨當年先帝和本宮騙了他嘛！”
……
這個冬天，註定比以往都要冷。
過幾日就下一場大雪，太后下令，後宮開始節儉開支，原本的一日三餐兩點，去掉了點心，各宮的碳量也減了一半。
“聽說要打仗了，可是真的？”顧錦霜一邊幫大皇子縫製新衣，一邊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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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也聽到宮女太監在傳了。”
顧錦霜看向她，“林公公有說什麼嗎？”
“林公公說邊境卻有異動，但兩國開戰是大事，現在還下不了定論。”芸惜給碳爐裏添了碳，發現剩下沒多少了，皺了下眉，“娘娘，碳不夠了，奴婢讓人搬些進來。”
“嗯。”
她走出殿外，讓太監送碳來，結果太監一臉爲難，“芸惜姐姐，沒碳了，內府說鳳藻宮用碳已經超量了，不給碳。”
“超量？鳳藻宮本就比其他宮大，陛下又時常過來，難道要讓陛下跟着一起受凍？”
“奴才也說了，但內府的人就是不給。”
芸惜擰了下眉頭，“我去內府走一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