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惜:“……”
雲嬪看着她搖了搖頭,“你失憶不記得了,但咱倆一起在瑤妃跟前伺候,當時的瑤妃也是寵冠後宮,不比現在的錦妃差,但也就寵了四個多月。”
“陛下的寵愛,來時兇猛,去時無情。爲了你的平安,好好勸勸錦妃吧,別把一切寄託在陛下的寵愛上,不然她遲早有一天會摔得粉身碎骨。”
雲嬪說完,似乎發現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忙握住芸惜的手,“因爲是你,我才說這些心裏話,我希望你在宮裏過得好。”
“嗯,我知道。”
兩人又說了一會話,芸惜就要回鳳藻宮了,走到殿門口的時候,看到小田站在院子裏。
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裏帶着一絲不善。
她問:“原來,我以前跟小田有矛盾嗎?”
“啊?沒有啊。”
她歪着頭,喃喃道:“我怎麼覺得她很討厭我。”
“大概是因爲林公公。”
芸惜疑惑地看向雲嬪,後者朝她笑了笑,“不用在意小田,她只是單相思,林公公從未迴應過她,宮裏的人都寂寞,心裏有些想法,難免的。”
芸惜咂了下嘴,得,又多了一個情敵。
不過,暫時來看,這個情敵,還算不上敵人。
回到鳳藻宮。
剛進宮門,她就發現氣氛很壓抑。
碧痕看到她,忙跑過來,“你總算回來了,娘娘剛一直找你,我說你去內府了。”
“發生什麼事了?”
“太后派人把大皇子接走了,大皇子下學後直接被接走了,根本沒跟娘娘打招呼。”
芸惜把懷裏的護膝交給碧痕,“幫我先收着,我去找娘娘。”
她快步走向寢殿,沒想到剛在雲嬪那裏聽說了皇子和公主要被送去育宮,這邊太后就照規矩辦事了。
但不用想也知道,顧錦霜絕不會坐以待斃的。
這對婆媳之間的戰爭,還在進行呢。
“娘娘,奴婢回來了。”
“正好,你陪我去奉天宮一趟。”顧錦霜已經穿戴好,走了出來,但讓芸惜震驚的是,她穿戴的不是妃服,而是宮外尋常婦人的衣服。
“娘娘?您這是做什麼?”
“如果當了這個娘娘,我連自己兒子都保不住,那我不當了!”
說罷,她大步往外走。
芸惜只得跟了上去。
前往奉天宮的路上,不少人看到錦妃的裝扮,全都驚呆了。
到了奉天宮。
太監看到錦妃,愣住了一瞬,才跪下行禮,“奴才叩見錦妃娘娘。”
“我要見陛下!”
“陛下正跟大臣商議國事,交代過誰都不敢見!”
顧錦霜怒道:“我也不見嗎?”
太監爲難地看向芸惜。
芸惜硬着頭皮上前,勸道:“娘娘,陛下正在商議國事,這種情況下,就是太后來了,也是不能進去的。”
“可我今天非要見他不可呢?”
芸惜也一臉爲難。
“林景州不是你的對食嗎?你去見他,讓他告訴陛下,我來了。”
這是什麼話?
芸惜突然對顧錦霜生出了一股厭惡,本以爲她在宮外帶着孩子逃了八年,應該是看透人間冷暖,做事更加周全,結果仍是如此我行我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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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垂眸,聲音平靜地解釋:“林公公此時應該陪在陛下身邊,奴婢聯繫不到的。”
顧錦霜不說話。
“娘娘。”
芸惜伸手想扶她,卻被掙開,“既然你叫我一聲娘娘,那就幫我分憂,而不是在這裏跟別人一起阻攔我!”
芸惜收回手,抿着脣退到一邊。
鬼才想攔她!
沒見過這麼不知分寸的女人,真不知在外逃亡八年都學了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林景州從裏面走了出來,先看了一眼站在邊上的芸惜,然後才把視線挪到顧錦霜身上。
拱手行禮,“參見娘娘。”
“林景州,我要見陛下!”
林景州淡淡地回道:“陛下正跟大臣商議國事,不見任何人,娘娘有事可以吩咐奴才,奴才等陛下忙完了,再稟告陛下。”
“我也在任何人之列嗎?”
林景州頓了一下,“娘娘是陛下心愛之人,自然不在。”
“那就去通傳!”
“是,請娘娘稍等,奴才這就去通傳。”
沒過一會,夏赫南從裏面大步走了出來,一臉慍怒,可等看到顧錦霜的裝扮時,愣了一瞬,眼底不悅慢慢散去,只剩心疼。
快步走來,“你這是做什麼?”
“陛下,如果我進宮的代價是連我們的孩子都不能養在跟前,那我寧願繼續躲着您。”
顧錦霜委屈地說完,眼淚刷一下落下,然後跪在地上,“求陛下放我和智兒出宮吧!”
“錦霜!”
夏赫南把她拉起來,“孤絕不許你再離開孤!”
“可我——”
顧錦霜眼前一暗,倒進夏赫南懷裏了。
當晚,大皇子被送回鳳藻宮了,陛下守着母子倆,一家三口抱在一起說話。
芸惜站在廊下。
一個湯婆子出現在眼前,她回頭一看,“阿景。”
“暖手。”
接過湯婆子,放在手心暖着手,見林景州都換了一身衣服,她問:“陛下今晚留宿?”
“嗯。”
“娘娘真厲害。”
林景州低頭看向她,“怎麼講?”
“能讓陛下一次又一次退讓,可能這就是一物降一物吧,娘娘吃定陛下了。”
“快到極限了。”
她擡頭看向他,“哈?”
“退讓快到極限了。”
今天他把這件事稟告陛下的時候,明顯看到了陛下的厭煩,一個居高位者,好不容易找到少年舊愛,自然要新鮮一段時間。
但顧錦霜要真的繼續不知分寸下去,她的好日子不會太久了。
顧錦霜如此自負怎麼就忘了一件事,如果陛下真愛她超過權勢,怎麼會讓她逃亡八年?
“你是說陛下要膩了錦妃了?但怎麼看都不像。”
“顧錦霜被議皇后,就是陛下對她舊情彌補完的時候,等不再有愧疚,後宮那麼多美人,你覺得陛下會放着不碰?”
“那——”
“小林。”
殿內傳來夏赫南的聲音。
林景州走了進去,片刻後,他抱着大皇子走出來,交給嬤嬤。
芸惜伸手關上寢殿的門。
兩人來到隔壁茶室,隨時等候,主人牀事結束,召他們伺候。
芸惜像往常一樣靠着林景州胳膊,閉上眼睛。
“阿景,我們剛說的事還沒說完呢。”
“別想那些事了,記住都與我們無關。”
她打了個哈欠,“那以後遇到美人了,阿景也會像陛下那樣嗎?”
“不會。”
她仰頭看向他,“這麼肯定?”
他目光堅定地看着她,“我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