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等我回來

發佈時間: 2025-11-03 03:5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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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枝意擡了擡下顎,“你去吧。”

靳承洲看了一眼她,又看了一眼桌上的飯盒,菜放在最上面,已經被沈枝意拿出來了,飯還在下面壘着。

她就站在餐桌前,面色蒼白卻很溫和。

少了平常壓在眉頭的緊蹙。

靳承洲心口那股縈繞許久的鬱氣忽而散了,開口道:“等我回來。”

沈枝意沒有說話。

靳承洲就當她答應了,轉身朝着門口走去。

出去之前,他回頭看了一眼沈枝意。

女人安安靜靜站在那。

什麼話都沒說。

靳承洲脣角微微抿緊,關上門,側頭看向景東,聲音比以往要嚴厲不少:“什麼事?”

“……靳氏今早被人舉報偷稅漏稅了,還有一件塵封十幾年前的舊案。”景東小心翼翼說,“老爺子也被帶進去了,剛剛透出來的消息。”

靳承洲沉了臉:“律師還沒見到人?”

景東搖了搖頭,“沒有,他們現在在廉政的門口,一直在申請見老爺子。”

靳承洲問:“那查到是誰舉報的了嗎。”

“靳承君。”景東當時查到的時候也很震驚,要知道靳老爺子雖然在這一戰捨棄了靳承君,可這麼多年的養育之恩不是假的。

他居然就這麼反手舉報了自己的爺爺。

靳承洲揉了揉眉心,“幫我約王SIR,明天中午,品香樓。”

景東擡眸看了看臥室裏,“夫人她——”

“你找幾個人守着門,不要讓舅母他們進來。”靳承洲說,“把靳承君舉報他的事,告訴老爺子聽。”

景東斟酌幾秒,“老爺子今年的體檢結果不是很好,我有點擔心。”

靳承洲扯了扯脣角,“大風大浪走過來的,不會因爲這點事倒下的。”

景東沉默片刻,轉身出門安排。

靳承洲回頭看向門口,努力壓制心頭的躁鬱,過了片刻,他臉上表情平靜如初,擡手按下門把手,進入房間。

今天難得出了一點太陽。

女人蜷縮在陽光下,懶洋洋的,她的眼睛輕輕閉上,整個人彷彿都沐浴在陽光裏。

聽見開門聲,她微微擡起眼睛看過來。

“你來了。”

靳承洲心頭殘留的煩躁頃刻消失得無影無蹤,走上前,他拎起牀上柔軟的毛毯蓋在沈枝意身上,又攏了攏,裹住肩頭。

“別在這裏睡,很冷。”

沈枝意慢吞吞應了一聲,再擡頭看他一眼,“景東找你什麼事。”

“沒事。”靳承洲說,“就是明天我有個會,要去公司開,到時候你在家裏等我,我下午回來。”

粗糲手掌貼上女人臉頰,小心又剋制地蹭了一下。

沈枝意腦子裏還有點迷糊,壓根沒有在意靳承洲這種小動作,伸手把放在袋子裏的米飯拿出來,解開蓋子,推到靳承洲身前。

靳承洲眼睛眨了一下。

下秒,沈枝意把勺子遞給他,“你的手不方便,就不要用右手了,用勺子。”

靳承洲脣角勾起一點笑:“聽寶寶的。”

沈枝意呵了一聲,拿起筷子,低下頭小口吃着。

說什麼聽她的。

靳承洲下決定的時候,真的聽過她的了嗎。

沒有吧。

沈枝意故意扯動鎖鏈,叮鈴哐啷,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

擡眼看了一眼靳承洲。

腮幫子咬着雞肉,嚼吧嚼吧,像是在吃他的肉。

靳承洲面不改色,用勺子給沈枝意舀了一勺雞肉,特意把辣椒撇開,只剩下肥嫩的雞肉。

吃過飯,沈枝意把東西打包好,放進廚房的垃圾桶裏。

旋即回到牀上,閉眼睡了一會。

半夢半醒間。

身側牀鋪微微陷下來。

沈枝意沒有管他,睡到傍晚,才慢吞吞睜開眼。

可能是睡得太久了。

她總覺得手腳發軟,情緒無波無瀾,疲憊得很。

入耳聽見靳承洲刻意壓低的聲音:“給周生允多找點麻煩,他既然有空來樓底下蹲點,肯定是閒的沒事做。”

沈枝意垂下眼。

又過了半個小時,她從牀上爬起來,把牀頭的溫涼水杯拿起來,抿了一口。

男人從門口進來。

看見醒來的沈枝意腳步微微一頓,神情很快恢復如初:“你醒了?”

沈枝意側目看向他,“你去找一個心理醫生過來吧。”

她想了想,補充後半句:“不要你那個心理醫生。”

靳承洲從容點頭:“我給你找一個京北最好的,順便讓他幫你調理一下身體,可以嗎。”

沈枝意:“可以。”

靳承洲:“我後天請人上門。”

“後天?”沈枝意問。

靳承洲眉眼帶着一點歉意,“我明天要出去,所以沒辦法陪你,只能讓人後天上門。”

沈枝意:“你決定吧。”

手掌壓在脣間,她又打了個哈欠,眼睫沾上溼漉漉的水汽。

總覺得困得很。

她說:“你會議還開嗎,不開了,我想再睡一會。”

靳承洲:“你睡吧,我過會到書房去開。”

沈枝意:“不需要我幫忙了?”

靳承洲嗯聲,道:“你還沒睡飽就多睡一會,我到隔壁去開會。”

沈枝意定定看了靳承洲幾眼,點了點頭,回到牀上把被褥蓋上,合上眼睛,清空自己的思緒。

靳承洲看着鼓成一團的被褥,沉默幾秒,起身走到門口。

關門的時候,放輕幾分力道。

腳步聲隨着進入隔壁書房徹底消失不見。

沈枝意把被褥拉下來,擡頭看向樓頂,眼裏透出沒勁。

隔壁。

窗簾緊緊關上。

隔着一間房,幽藍屏幕倒映在臉上。

上方的輸入框是有關抑鬱症的一系列症狀。

——無力、疲倦,乏味,對什麼都不感興趣,只想躺在牀上……

嚴重者,極有可能導致死亡。

每看一眼,靳承洲額頭青筋就跳一下。

最後,他繃緊脣角,拿起桌上的手機,撥通一個電話出去。

這一通電話打了半個小時。

結束後,男人站在窗口,手裏打火機明明滅滅,燎開香菸的一角,他的眼皮垂落,靜靜盯着屋外來來往往的熱鬧人羣。

忽而,他擡起手,重重一揮。

咚的一聲悶響。

菸灰缸砸在地毯上。

星火燒焦絨毛。

一根菸抽完,他打開手機。

周老爺子的臉映入眼簾,他出現在公共中心,在安撫大家,說周家沒問題,靳甜如果真犯錯,他也會公事公辦,但畢竟是周家剛訂婚的兒媳婦,他們也不會放任不管,會等人出來。

整場演講會下來。

衆人對於周家的不安倒是消失了不少,次日股票都上漲了。

況野進門,看見的就是男人站在窗前,菸灰缸落地,灰燼四分五裂,氣壓極低,他瞄了一眼旁邊的房間,又轉頭將目光落在靳承洲。

故意開玩笑道:“幹什麼,你又吵架了?”

靳承洲:“幫我查一個人。”

況野:“誰?”

“周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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