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雀聽了這話神情冷了冷,皇后到底想要幹什麼,正當她捏緊手中細小的暗器準備將女人手中的瓷碗打翻時。
就聽姜沅檀連笑着回答道:“怎麼會,嬪妾只是有些受寵若驚罷了…”
說着姜沅檀便用勺子稍稍攪動碗中的蔘湯,瓷勺中的蔘湯被她遞到嘴邊,淺嘗了兩口。
靈雀眼眸一顫,當她注意到女人朝自己示意的動作時,她提起的心往下放了放。
姜沅檀用衣袖掩着脣,面色如常地說道:“皇后娘娘這裏的蔘湯味道真是好極了…”
皇后見女人喝下了蔘湯神情稍霽,她笑着說道:“姜嬪要是喜歡,本宮讓松華給錦華殿多送些。”
姜沅檀佯裝露出一絲暗喜,她狀似害羞地抿了抿嘴說道:“那嬪妾就多謝娘娘好意了…!”
皇后見此同松華使了一個眼神。
女人輕輕頷首,她轉身走到靈雀的身旁低聲說道:“皇后娘娘和姜嬪娘娘有幾句貼心話要講,你我這些做奴婢先下去吧…”
靈雀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眼姜沅檀,女人留意到靈雀眼中的擔心。
姜沅檀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見此靈雀利落地答道:“是。”兩人的身影便一同消失在這宮殿內。
姜沅檀不動聲色地看了看四周,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娘娘…可是有什麼要事同嬪妾交代?”
女人的眼中滿是欣喜。
皇后悠悠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她不緊不緩地問道:“姜嬪可曾聽聞最近的貪墨案?”
姜沅檀心中一凜,她故作聽不懂皇后在說什麼:“皇后娘娘這些朝廷的事,哪裏是嬪妾聽得的…”
皇后嗤笑一聲:“是嗎?”
女人的聲音激得姜沅檀身子不由一顫。
正當姜沅檀想開口再說些什麼時,她逐漸發現事情有些不對勁…
女人張了張口發現自己的聲音好像被一團硬澀的石頭堵住,一聲都發不出來,她心裏暗道不好。
皇后看着姜沅檀一臉無措的樣子,眼尾微微上挑,她解釋道:“說了這麼多話,姜嬪也累了吧,不如休息一會兒…”
此言一出姜沅檀腦中警鈴大響,不對啊,方才那碗蔘湯她並沒有喝下去,她連松華奉的茶都沒有喝,怎麼會…?
等等…
不對,這裏的香好像有問題…!
她記得當時給皇后請安時,皇后宮中用的好像不是這個香。
難怪她進來時便發現有哪裏不太對勁。
嘶,她還真是大意了,自己應該更加小心一點的…姜沅檀有些後悔。
隨着時間的流逝,姜沅檀覺得自己的意識逐漸開始變得薄弱起來。
下一瞬女人便無意識地朝桌前撲去,原先盛滿蔘湯的瓷碗墜落在地,發出刺耳的碎裂聲。
刺耳的聲音讓姜沅檀恢復了一絲意識。
女人連忙死死咬住舌尖,一股腥甜的味道頓時充盈在姜沅檀的嘴中,舌尖的刺痛讓她保持着僅存的清醒。
皇后的聲音幽幽地從女人耳邊響起,她引佑一般地問道:“這次貪墨案你知不知道…”
姜沅檀像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動作,她衝着皇后點了點頭。
女人意識到自己做什麼後,脊背一僵,這香竟然是可以迷幻人的意識和動作…?
姜沅檀嘴邊喘着粗氣,女人的衣袖落在地上很好地遮掩住她手中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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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拾起地上碎裂瓷片緊緊握在手心,手心的疼痛激得姜沅檀太陽穴一麻,但眼下她不卻不敢輕易鬆開。
見女人已經完全沒了自主意識,皇后雍容華貴的面上閃過一絲狠厲。
她捏着姜沅檀的下巴幽幽地問道:“姜沅檀那天你是不是在…?”
她不確定那天姜沅檀到底在不在,她需要找個機會驗證一下。
皇后本是想殺了姜沅檀,可是她不確定女人是不是聽到了什麼,倘若不是她還平白無故惹一身腥,那就不值當了。
而眼前的場景正是驗證姜沅檀的好機會…
女人扮作失去意識的模樣,她頓了頓,接着眼神恍惚地搖了搖頭。
搖頭這麼一個看似簡單的動作,已經是姜沅檀費勁全身的力氣去與之抗衡的,姜沅檀心想,她必須打消皇后對自己的疑慮。
皇后沒有倒是沒有料想到女人這個回答,她不禁蹙了蹙眉,難道她真的不知道嗎…?
片刻皇后接着問道:“姜沅檀,你到底…都知道些什麼…?”你是真的不知道嗎還是裝的。
女人的眼睛死死盯着姜沅檀的身子,像是要把她盯穿。
姜沅檀沒有回答,她在極力剋制自己的意志,不再多說一個字。
時間一分一毫地過去,姜沅檀心裏那股不安全感愈演愈烈。
女人心裏有種預感,她感覺自己撐不了多久了,瓷片被她使勁攥住,眼下姜沅檀衣袖的內襯已經被她鮮紅的血液染紅。
皇后見姜沅檀不說話,她心裏也跟着停頓了一瞬…
見皇后也沉默了,女人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正當姜沅檀以爲皇后對她的問話會就此結束時,皇后卻緩緩起身朝女人的側面走來。
皇后眼中的深意是姜沅檀讀不懂的複雜。
她拿起不遠處擺着精緻的薰香,女人捧起手中珍貴的薰香,一步一步朝姜沅檀走去。
只聽‘咚’一聲,那個花紋繁雜的薰香便出現在了姜沅檀的身前…
嫋嫋地飄起的輕煙一點一點鑽進姜沅檀的鼻間,佑人的香氣慢慢蠶食着女人最後一絲清醒。
姜沅檀心說完蛋了,皇后還是不相信她,如果照這個情況發展,她真的快要堅持不住了…
即使眼下女人牢牢地握住她手中的瓷片,然而她的意識卻依舊開始不受控制地順從。
皇后笑了笑繼續問道:“姜沅檀,你那天是不是見到了張士同?”
正當失去意識的姜沅檀張嘴準備出聲時,一道男聲忽地從空曠的殿中響起:“皇后娘娘,臣有要事要找姜嬪娘娘相談…”
松華跟在裴玄之身後,她一臉着急地說道:“娘娘,奴婢同掌印說過了,您同姜嬪不便打擾…”
原先失去意識的女人聽到熟悉的聲音擰了擰眉,那道即將還未說出口的話被裴玄之打斷。
皇后看向裴玄之時,她端莊的面容上有了一絲皸裂。
女人寒聲說道:“掌印今日來得真是不巧了,本宮今日找姜嬪也有要事相議。”
裴玄之的眼神直直看向皇后的身後意識昏沉的女人,男人的眼底閃過一抹鬱色。
男人沒有理會皇后說了什麼,他不緊不慢地說道:“臣記得娘娘的母家近日舉辦宴席好像不少…”
聞言皇后面色微變,裴玄之只是在威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