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導的心中無語,給了她一記眼刀,恨鐵不成鋼道:“集團裏傳得沸沸揚揚,想聽不到也困難。”
“這樣啊!”謝芸得寸進尺,“那您方不方便告訴我,到底是什麼事?”
領導:“……”
“我不妨告訴你,來這裏上班,是絕對沒有捷徑可以走,更加不能搞什麼歪門邪道,專注提升自己最重要。”
這到底是誰招進來的人才?
有歪心思就算了,半點眼力見都沒有。
謝芸不清楚他在打什麼啞謎,粲然一笑,不拘小節道:“您放心說,我不會怪您的。”
“??!”這到底是真傻,還是裝傻?!
“我、你……”領導有些上火了,皺着眉頭說道:“別揣着明白裝糊塗,有些事你自己心裏清楚就行,這也不是什麼好事,沒必要擺到明面上。”
“哈?”謝芸覺得自己簡直比竇娥冤,打算爲自己辯解幾句。
領導實在不想聽她的聲音,“你心裏有數就行,出去工作吧。”
有數個屁。
謝芸最爲痛恨隨便給人打標籤的人,真想兩巴掌扇過去,好讓領導知道什麼叫做人心險惡。
但是吧,她已經着手寫離職申請書,只想順順利利離職,不想給自己搞到山上踩縫紉機。
她自覺回到槽子裏當牛馬。
終於,到了休息時間。
謝芸剛躺下一會兒,就接到謝小悠班主任的來電。
電話那邊,佟雪嵐言簡意賅道:“小悠又和同學發生肢體衝突了,麻煩你現在抽空來一趟學校。”
“……”天塌了。
等謝芸到學校的時候,辦公室亂成了一鍋粥。
一位家長掐着腰,怒氣衝衝道:“佟老師,我告訴你,你今天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這小丫頭上次打了我家光宗,我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沒有追究就算了。”
“你看看這過去沒多久,又把我家光宗給打成這樣,是不是當我們家好欺負?今天要是不給我一個說法,我就報警交給警察處理。”
這位家長,就是小胖媽媽。
這次打架的人員只有謝小悠和小胖李光宗。
“光宗媽媽,彆着急,你先冷靜一些,等另一位家長來了再說。”佟雪嵐勸道。
李母不甚開心,“打的是我兒子,又不是你兒子,你自然說得輕巧。”
“媽媽,我疼!”李光宗演得利落,還憤怒說道:“謝小悠就是有人生,沒人養,怪不得她媽不要她。”
站在角落的謝小悠拽緊了兩只拳頭。
佟雪嵐眉頭輕皺,想出聲制止。
不曾想,有一道清冽的聲音從天而降。
“嚯!”
謝芸踩着帆布鞋走進來,“我說怎麼大老遠就聞到臭味,原來是有人嘴臭。”
謝小悠猛然擡頭,小聲道:“媽媽……”
兩母女的目光相接。
謝芸遞過去一個讓小孩放心的眼神。
小孩沒讀懂,愧疚地低下頭。
“怎麼說話的呢?你會不會說話?盡說些難聽的話。”李母上下打量了一下謝芸的穿着。
她算是看出來了,來人渾身上下穿的都是沒牌子的衣服,想必是便宜貨,應當沒什麼背景。
謝芸可不慣着她,“你和你兒子都說話那麼難聽,我說難聽點也沒有問題,不是嗎?”
“你!”李母惱羞成怒,“你是這小丫頭什麼人?你知不知道她喜歡打人,專門挑我兒子下手。”
“我是她媽媽,我知道她不喜歡打人,挑你兒子下手,說明你兒子肯定有錯在先。”謝芸踩着步子走到謝小悠的身邊,還輕輕地摸了摸小孩的頭頂。
謝小悠:?━=????(???????)!
媽媽剛才說的話,是在護着我。
媽媽摸我的頭了,真的。
媽媽的手好溫暖啊!好喜歡媽媽。
小孩沒有擡頭,心裏已然掀起了驚濤駭浪。
李母氣得夠嗆,恨恨道:“原來你就是她的媽媽,我說呢!歹竹肯定不出好筍,有其母必有其女,你女兒打我兒子的事怎麼算?”
耍無賴?
誰還不會耍了?!
謝芸撩起眼皮子,“爲什麼我女兒不打別人兒子,就打你兒子呢?退一萬步來講,你確定你兒子全然沒有過錯嗎?”
短短几分鐘,李母已經把謝芸視爲眼中釘了。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的兒子乖巧懂事,絕對不可能有錯,就是你沒有教好你女兒。”
“這麼大一頂帽子,我可戴不住。”
你一言我一語,彷彿修羅場。
佟雪嵐趕緊出聲說和,“兩位家長冷靜,你們是來解決問題的,不要在孩子們面前吵架。”
“我剛問了兩個孩子,光宗篤定是小悠先動手打的他,小悠一直沒有說話。”
“查監控了嗎?”謝芸問。
佟雪嵐點頭,嘆氣道:“查過了,有同學擋着他們,沒看清是誰先動的手。”
“問過其他學生了嗎?”
“問過了,他們說沒注意。”
李母用鼻孔看人,“哼!你女兒上次當着我們的面,都敢動手打我兒子,肯定是她先動的手。”
“……”謝芸不予理會,低頭溫聲道:“小悠你說,是誰先動的手?”
謝小悠咬了咬脣,誠實道:“我先動的手。”
“聽聽,聽到沒有?這就是你的好女兒。”李母趾高氣揚,命令道:“你今天必須給我個說法,要麼給你女兒退學,要麼給你女兒轉學,不能再和我兒子待在同一所學校裏。”
謝芸懶得理她,又問:“爲什麼動手?”
謝小悠沉默了。
李光宗嘚瑟了。
“呵呵。”李母笑了一聲,奚落道:“上不得檯面的樣子,果然是……”
“果然是什麼?”謝芸擡起眸子,冷冷地看過去。
世界安靜了。
謝芸再度輕摸小孩的頭頂,柔聲道:“小悠可不可以告訴我,爲什麼要動手打他?”
這聲音輕柔又平和,像是有着某種蠱惑。
“我……”謝小悠猶豫不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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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她擡起頭,一字一句道:“李光宗亂扔我的東西,讓其他同學不和我玩,說我是野種雜種,是沒有人要的孩子,是沒有用的女孩子。”
在場的大人愣住了。
孩子的嘴裏怎麼可以說出這種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