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寬沉着臉色，就要帶人上去。
陳青雲見事情已經敗露，索性不再裝了。
他大笑了一聲。
“我當初就不該留你一命！”
他看向蘇堯，“你早就該死了！”
“否則你今日又如何能出現在這裏！”
“憑什麼你是高高在上，尊貴無比的皇子，我就要去與那些刁民搶食？”
“在我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發誓，我一定要拿回一切本屬於我的東西！”
“你這個好兄長，也是個蠢貨，這麼多年了，竟沒發現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你們兄弟二人的感情，也不過如此…”
龐寬肅了肅神情，“大膽，你這踐民膽敢對皇上不敬！”
永康帝眸子裏盡是寒芒，“拿下他！”
陳青雲身形一動，正想逃離此處，卻不知從哪飛出一根銀針，將他的膝蓋給釘住。
“嘶——”
他喘了一口氣。
龐寬趁着這個空檔，帶着人將他制服。
一旁的顧鳴深同樣沒有幸免。
兩人被一起押住跪在堂中。
永康帝命德公公照料好蘇堯後，回到了主位上。
“給朕如實招來！”
他警告道：“不然朕現在就誅了你們的九族，無論是誰！”
顧太后的臉色變了變。
她亦是顧家人，如今顧鳴深被拿下，她身後的顧家徹底沒了…
想到這，她心中恨毒了顧惜顏這個罪魁禍首。
若不是她，顧家今日何以至此？！
陳青雲垂着頭，一言不發。
而顧鳴深在恍惚中卻突然聽到了一陣鈴鐺的聲音。
叮鈴叮鈴地響個不停…
他擡眸看了看四周，卻發現周圍的人便沒有什麼反應，所以只有他聽到了嗎？
頭又痛了起來。
他忍不住抱緊了自個的頭，好痛…
片刻後，他的眸子裏已經是血色的紅。
“沒錯！”
他瘋狂地大叫起來，“他就是本相的兒子！”
“那又如何？！”
“本相的兒子有曠世之才，亦能登上那至高無上的九五之位，他不輸你們這對兄弟！”
圍觀的衆人默了一瞬。
顧鳴深親口承認了…
永康帝氣急，隨手拿起一個東西就朝着顧鳴深的身上打去，“放肆！”
“你們這兩個亂臣賊子！”
“就你們這種低踐的血脈，也敢妄想取代我蘇家的東秦江山？！”
“你們配嗎？”
顧鳴深怔愣了一瞬，晃了晃頭。
他又看向了顧惜顏，“你這個孽障！是你，是你毀了本相的大業，是你毀了整個顧家！”
“你對不起顧家的列祖列宗，你這個踐人！”
他不顧形象地對着顧惜顏破口大罵。
不遠處的蘇韶影冷下了神情，她身子一動就想出去，卻被楚臨拉住。
他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妄動。
蘇韶影不甘心地咬了咬自個的脣。
那邊。
顧惜顏冷冷地說道：“在你殺害姐姐的時候，就該料到會有今日的下場。”
“顧鳴深，你做的那些事，從來都不無辜。”
“你和陳青雲，都該死！”
“哈哈哈哈哈哈！”
顧鳴深的眸子猩紅，“顧清顏，美貌才情皆無出其右者，本相最爲得意的嫡長女，倒是可惜了。”
“若不是她好奇心太重，窺探到了不該知道的東西，本相又怎麼會對她痛下殺手！”
“她與青雲結爲夫妻，本就是皆大歡喜的事情，親上加親，要怪就怪她！”
“死了倒也清淨，否則終究是一個禍患！”
人羣中有人忍不住唾罵出聲。
“真是個畜生！竟真的殺了自己的親生女兒，還讓他們…結爲夫妻？”
“簡直是無恥，毫無人倫！”
“這種人是要下十八層地獄的！”
顧鳴深又嘶吼道：“還有你這個踐人。”
“當初就應該把你掐死，你們這對姐妹，沒一個好東西！”
“本相怎會生出你們這種踐人來？”
衆人聽到，都不免得爲顧惜顏感到不值，她是多倒黴，才會有這麼一個父親？
還有死去的顧清顏，早早地就沒了性命。
“那晚她就該死了！”
顧鳴深看向一邊的楊夫人，“若不是楊慧這個踐人辦事不利，她又怎會活着回來？”
他想到什麼，一臉陰鷙的笑意。
“顧惜顏啊，你敢不敢讓這些人都聽一下，那晚你姐姐發生了什麼？”
“呵，帝京第一貴女，多麼風光的名頭啊。”
“即便她已經死了，本相也不想給她留什麼體面。”
他朝着顧惜顏挑釁道：“都是你逼我的。”
顧鳴深握緊了雙手，大聲道：“那一晚，我令楊慧給她下了最烈的妹藥，還給她準備了十幾個強壯的男子。”
“我倒是沒想到，她看上去柔柔弱弱的，竟這麼禁得起折騰。”
“嘖嘖…”
他感嘆出聲，“沒法了，只能在她嫁去宸王府的那一夜取了她性命。”
“新婚之夜，葬身火海，可悲可泣啊…”
所有人都驚了。
這還是人麼？那可是他的女兒，他竟如此對她…？
顧惜顏的手掌心都被掐出了血來。
她的一顆心劇烈地跳動了起來，彷彿要跳出胸膛一般。
顧鳴深陰暗地笑了一聲。
“說起來，這事還要多謝雲太傅呢。”
“若不是你的好女兒送來了情絲繞，那一夜，她又如何能享受到這人間至上的快感？”
“她死之前還能享受到這麼一遭，應該感恩我這個父親才對，不是麼？”
瘋了，真的瘋了。
永康帝都忍不住地站起身，“你這個畜生！”
“枉你讀聖賢書十餘載，卻是個披着人皮的惡鬼！”
百姓們的情緒被帶動起來，紛紛對着顧鳴深咒罵出聲。
在這些嘈雜的聲音中，他覺得自己的頭都要炸裂開來。
顧太后亦是沒有想到，自家的這位兄長竟會如此行事，無論他再薄情寡義，再利益爲上，清顏到底是他的女兒！
她不由得想到自己。
這些事情，她也是到今日才知道，她所以爲的顧家人相互扶持，謀求大事，到頭來不過是顧鳴深對她徹徹底底的利用！
 |
 |
 |
雲太傅面色複雜地看了顧惜顏一眼。
他明白了。
他終於知道，爲何瑤瑤生前見到的最後一人是她了。
因爲她自始至終都在旁觀着假蘇堯的一切，包括派人截殺瑤瑤。
她目睹了瑤瑤的死亡，沒有出手相救。
因爲瑤瑤也是參與迫害顧清顏的人…她又怎會放過？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果。
他又能說什麼呢？去質問她爲何見死不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