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歆不但鬧了脾氣,還一腳踢在了男人的身上,如果不是她雙手被捆綁着,肯定手腳並用了。
男人被冷不丁地踢了一個跟頭,正要起來發火。
唐歆突然好似清醒了過來,立刻緊張道:“抱歉,抱歉,大哥,我不一小心睡着了,這睡迷糊了,竟然一時間忘了自己在哪兒了。”
男人已經擡起來的手,不得已又放了下來。
實在是唐歆那張本就讓人下不去的臉,再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就更加難以下手。
“行了,趕緊起來吧。”
唐歆繼續演:“起來?去哪兒?大哥,你們該不會要殺了我吧?你要是想要綁架,我可以給你們錢,我把我的錢都給你們,就求你們別傷害我。”
男人根本不理她,直接將她從牀上拎了起來。
唐歆剛才睡了一覺,這會兒體力也恢復了不少,但還要強裝出一副軟弱的樣子,實在有點難爲她。
唐歆被跌跌撞撞的拉到了另一個樓上的房間,這個房間佔據了一整層,顯然是經過精心佈置過的,裏面燈火輝煌,透着一股醉紙金迷的奢華,還有點說不上來的詭異感。
在房間的盡頭有個高大的雕塑,雕塑上蓋了一塊黑布,看不到那雕塑頭。
中央擺着一張沙發椅,上面坐着一個人。
因爲房間很大,唐歆在門口的位置,距離實在太遠,就算唐歆視力很好但依然看不清那人的臉,也分辨不出男女,只覺得有些妖孽。
這妖孽是真的妖孽,並非誇張的形容詞。
那人紅色頭髮如絲綢般垂在腰間,面色慘白如紙,好像帶着一種異樣的病態,脣紅得發黑,不知道是塗了口紅,還是原本就這個顏色。
一件黑色袍子垂到了腳赤果果,寬大的袍子依舊無法掩蓋住他瘦如柴骨的骨架。
唐歆突然一陣生理性的反胃,嘔了好一陣,眼淚都出來了,才好不容易忍住。
實在是因爲空氣裏瀰漫的味道,那味道說不上來是什麼味,只是讓人實在難以忍受,忍不住想吐。
沙發裏的人終於開口了:“來了?過來看看。”
聽到聲音,唐歆才判斷出那人是個男人,他的聲音很蒼老,就好像一個瀕死之人,有氣無力的。
送唐歆進來的人已經離開,並且關了門,此刻房間裏只有她和那人兩個人。
唐歆一步步走過去,目光始終沒離開那人。
她足足走了幾十步,才走近男人:“你是誰?”
她這一刻也不再裝軟弱,她突然有種感覺,這男人很不簡單,他似乎知道她的所有事。
男人目光看向唐歆,他的眸子好像敷了一層白膜,瞳孔是朦朧的。
“你比照片裏還要好看,確實有她的影子。”
唐歆頓時就明白了這個“她”是誰。
她警惕地問道:“你認識我母親?”
男人垂下頭,把玩着自己的手指,他小拇指的指甲很長,就好像利爪一般。
“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就是骨頭太硬了,嘴巴也硬。”
唐歆微微蹙眉,突然想起龍驍寒調查母親經歷的那場意外的事情。
之前因爲那件事,她還和龍驍寒鬧了誤會,和他鬧了很長一段時間別扭。
後來她也沒時間再和龍驍寒細聊那件事,現在聽這人的語氣,似乎母親身上真的藏着什麼祕密。
“你什麼意思?我母親是你殺的?”
唐歆緊緊地盯着男人的臉,不想錯過他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
男人面色如常,甚至都沒看唐歆一眼,只是道:“我只是找她要個藥方而已,唉,怎麼就是不肯呢。”
唐歆微微蹙眉,男人雖然沒有明確說母親的死到底是不是他做的,但她隱約有種感覺,這男人與母親的離世有着很重要的關係。
“什麼藥方?你生病了?想找我母親看病嗎?”
男人這才擡頭看向唐歆,只不過他的瞳孔實在太模糊了,讓人看不清澈。
“聽說你也是個不錯的醫生?醫術不輸你母親?”
“所以,你抓我來是想讓我給你看病?”
男人搖搖頭。
“你不行!你們都不行!你們再厲害,也是黃鼠狼下耗子一窩不如一窩。”
唐歆微微蹙眉:“我還沒給你看過病,你怎麼就知道我不行?那你爲什麼要抓我來?”
![]() |
![]() |
![]() |
男人突然笑了:“你的醫術是不行,可是你的血可以啊!我只想要你死,你死了,我就可以抽乾你的血。”
唐歆不解:“什麼意思?你是需要換血嗎?爲什麼偏偏是我?”
男人笑得更加肆意:“因爲你是她的孩子啊!”
唐歆依舊不明白,試探地問:“所以,我母親的死,並不是意外,你只是想要得到她的血嗎?”
男人嫌棄的丟給唐歆一個白眼:“你這腦子太笨了,不如她聰明啊!”
唐歆繼續問:“那我母親是爲什麼而死?”
男人有些厭煩地擰緊眉心:“你太吵了,不僅不聰明,還很聒噪。”
唐歆很是無奈,她長這麼大,這是第一次被人嫌棄笨,還有聒噪,確定這是她的人設嗎?
只不過這會兒不是和這男人討論這些的時候,她隨即道:“那既然你這麼嫌棄我,那就把我送回去吧。”
男人突然瞪大了眼睛:“你想走?您竟然想走?你走不掉的,來到這裏還想走?”
唐歆又往前走了幾步:“那要不然這樣,你幫我解開繩子,我幫你把個脈,我看看你的病能不能治,萬一我能治好你的病,你就放了我好不好?”
男人嗤笑一聲:“別耍小聰明。”
唐歆露出一個天真無邪的笑:“怎麼會,你這裏把守這麼森嚴,我就算是插上翅膀也飛不出去啊!我只是不想死,想試試看,萬一能治療你的病,還能給自己爭取一條生路。”
男人伸手摸了摸唐歆的頭:“這模樣,倒是很像只乖巧的寵物,如果她當年有你半分乖巧也好啊。”
唐歆看着又長又尖的指甲在她臉龐劃過,心口驀然一緊,不由得生出一種錯覺,那指甲會劃破她的皮膚,插進她的頸動脈。
她並不是怕,只是覺得噁心。
她走近後,那味道更加明顯,她都懷疑這男人的指甲會不會有毒。
實在是這味根本不是常人能散發出來的。
這時,那只骨瘦如柴的手突然捏住了她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