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怎麼會流血呢?”太后緊張地站起身,“芳華,快命人將沁兒抱進哀家寢宮來。”
太后娘娘話音剛落,就見裴墨之一臉焦急地抱了福柔公主進殿來。
福柔公主一張小臉已經失了血色,人已暈了過去。
細看之下,就會發現她身下流血不止,就連裴墨之一襲紅色官袍已經被染成了暗紅色。
“快傳太醫。”太后緊張地命令道,雙手都忍不住顫抖起來。
“太后娘娘,您莫急,已經派人去請了。”芳華姑姑安撫着太后道。
太后立刻命宮人將暖閣內的美人榻收拾出來,命裴墨之將福柔公主放在榻上。
“夫君……”雲清初看了顧靖庭一眼。
顧靖庭知道了雲清初的意思,點了點頭:“試試吧,盡力就好。”
雲清初上前,詢問裴墨之:“裴大人,公主她是不是懷孕了?”
裴墨之俊眉緊皺,眸中劃過一絲驚訝:“我……不知道。”
他同公主成婚月餘,只新婚之夜圓房過。
後來祖父病情加重,他每晚在祖父房裏侍疾,同公主再無男女之事。
再後來,祖父過世,他以守孝爲由,搬去了書房。
他還真的不知道公主有了身孕。
雲清初拉過了福柔公主的手腕,細細地探了脈。
“公主確實是有了身孕,但她中了毒,孩子只怕是保不住了。”
“什麼?怎麼會中毒呢?”太后不解地問。
“太后娘娘,容我替您把把脈。”
雲清初上前,替太后把了脈,太后脈象沉遲,顯然也是中了毒。
雲清初凝重地道:“太后娘娘,清初醫術淺薄,但可以肯定的是,您和福柔公主中了同一種毒。”
雲清初繼續道:“此毒乃是寒涼之物,長久服用會損傷人體陽氣,導致陽氣虛衰,氣血運行遲緩,而公主剛好懷有身孕,這才導致了小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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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驚疑地看向一旁的芳華姑姑:“快去查查究竟是何物中有此陰險之毒?”
“是,奴婢這就去。”
“太后娘娘,唯今之計,要先給公主催吐纔是,以免寒涼之物進一步傷害公主的身體。”雲清初提議道。
“清初說的在理。”
雲清初上前扶了太后娘娘在一旁落座:“您若是信我,便讓我來吧!”
“好,好。”太后撫着雲清初的肩頭,“哀家信你。”
太后看向裴墨之:“讓清初試試吧!”
裴墨之頷首:“有勞了。”
“勞裴大人扶公主起來。”
雲清初命宮人取來了一根玉筷,用玉筷在福柔公主喉間按壓了幾下,福柔公主頓時吐了出來。
“太后娘娘,皇后來了。”殿外宮女進來稟報。
不等通傳,皇后就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她甚至都沒給太后行禮,直接撲在了福柔公主身上。
“沁兒,我可憐的沁兒,你這是怎麼了?”皇后看着福柔公主身下的血污,眸中盡是震驚。
福柔公主這會兒還在昏迷之中,任憑皇后怎麼叫喊,她都沒有醒過來。
“裴墨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皇后看着裴墨之身上同樣沾滿了血污,心裏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
“回皇后娘娘的話,公主她……她小產了。”
“什麼?”皇后憤怒地推了裴墨之一把,“裴墨之,本宮把沁兒交給你,你就是這麼照顧她的。”
今早沁兒入宮時,還高興地同她說她可能懷孕了。
雖然先前她也隱約知道沁兒和裴墨之感情不睦,可有孩子終歸是好的。
裴老國公過世後,裴氏一族就徹底掌握在了裴墨之的手裏。
如今沁兒有了裴墨之的孩子,這孩子以後就是裴國公府的繼承人。
即便以後裴墨之不能爲太子所用,他們也能借孩子挾制裴墨之。
可如今這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就小產了?
裴墨之愧疚跪地:“微臣知罪,是微臣沒有照顧好公主。”
雖然在此之前,他並不知曉公主懷孕一事,可那畢竟是他的孩子,他心裏並不比皇后好受。
“母后……”福柔公主幽幽醒轉過來,看到跪在地上的裴墨之,“母后,莫要怪夫君,此事他並不知情。”
她原本打算今日回府後,給裴墨之一個驚喜,萬沒想到,如今驚喜變成了驚嚇。
“太后娘娘,太醫來了。”宮人領了太醫進殿來,這個太醫不是旁人,正是那日雲清初臨產之際,替她施針的施太醫。
施太醫立刻上前行禮,被太后阻止:“不用行禮了,趕緊給公主瞧瞧。”
施太醫看着福柔公主沾滿了血污的裙裳,心裏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雲清初在旁,把自己所知道的情況都告訴了施太醫。
施太醫見雲清初思路清晰,言辭切中要害,對福柔公主的情況已經有了大致的預判。
他一面撫着鬍子,一面替福柔公主把了脈,結果和雲清初所說大差不差。
“怎麼樣?施太醫,公主腹中孩子可能保住?”皇后急切地問道。
施太醫遺憾地搖頭:“莫說是保住胎兒,若非王妃及時替公主催吐,這寒涼之物只怕會傷得公主再難有孕。”
這時,皇上聽到動靜也趕了過來,剛好聽到了施太醫的話:“怎麼回事?”
皇后看到皇上進來,立刻委屈地上前拉住了皇上的衣袖,跪在了皇上的面前。
“皇上,您得替沁兒做主啊,沁兒早上在鳳儀宮的時候還好好的,怎的來了慈安宮就突然小產了。”
“皇后,你這是何意?”太后聽到皇后的指責,臉色都白了幾分。
皇上上前立刻拂了皇后的手:“皇后,注意你的言辭。”
即便是一國之君,他也難以避免婆媳的問題。
先前母后幽居在慈安宮中,皇后還算賢孝,可自從顧靖庭認祖歸宗後,皇后就愈發不掩飾自己的心思了。
“沁兒,告訴父皇,這是怎麼回事?”皇上上前坐在了福柔公主的榻邊,關切地問。
福柔公主面露痛色地撫着自己的小腹:“兒臣不知道,今兒個施太醫纔剛給兒臣診出的喜脈,兒臣福薄,沒能替夫君延續子嗣!”
“裴墨之,你來說,爲什麼公主會小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皇上嚴厲責問道。
“微臣有罪!”裴墨之伏地告罪。
然而他也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方纔他和公主從慈安宮出去,便打算回府。
可纔剛走沒多少路,公主就捂着肚子痛銀起來。
他見公主身下血流不止,立刻抱了公主來慈安宮求助,便是短短一刻鐘都不到的時間,公主腹中的孩子就沒了。
“還請父皇不要怪責駙馬,這事不怪駙馬。”福柔公主看着跪在地上的裴墨之,忍不住替他求情道。
“皇上,臣婦大概知道公主因何小產。”雲清初上前開口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