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知雲回到房間後立即找到了自己的另外一個手機。
兩個手機,這個是工作手機,剛才被拿走的那個是私下用的手機。
她本想立即報警的,但樓下一點動靜都沒有了,她站在窗口往樓下看,見人都回屋了,還安安靜靜的,她便有些猶豫。
其實報警也沒用,報警頂多把江毅寧和王金鳳給抓進去。
這兩人被抓去坐牢了倒是平靜了,但喬家的人不會罷休,說不定之後還會一直纏着他們。
而蘇知意在收到她的消息後,都把她的手機給打爆了都沒人接電話。
蘇知雲的那個手機,剛才她偷摸發消息的時候就給靜音了。
蘇知意本來是坐在沙發上的,啃着蘋果,腿架在厲靳俢身上,厲靳俢在給她按摩。
但是收到消息後便沒法安靜坐着了,此刻正站在陽臺上拿着手機來回踱步。
她這個肚子像是吹氣球一樣,好像幾天就變大了很多,走起路來像是鴨子一搖一擺。
現在她都還在吃薑竹硯給她配置的藥,產檢的時候結果都挺好的。
“電話也打不通了,你去看一下吧,開車路上要兩個多小時,我給你安排私人飛機,你多帶點人,一個小時內能到。”
蘇知意看了眼自己隆起的大肚子,她現在肯定是去不了的,他們都打算這幾天回京北了。
厲靳俢安慰道:“別擔心,會沒事的。”
蘇知意打電話開始安排人。
他們現在在樊城,住在酒店,酒店是蘇家名下的。
酒店樓頂可以停飛機。
一個電話,不到二十分鐘,一架小型私人飛機便停在了樓頂。
蘇知意獨自待在房間,坐在沙發上難免憂心忡忡。
蘇知雲的電話沒人接,發消息也沒人回。
誰也沒想到這江毅寧居然會這麼噁心,居然把債主都帶回家去了。
就在她忍不住嘆息的時候,手機忽然傳來了鈴聲。
這不是電話鈴聲,她打開手機一看,居然是視頻軟件的來電鈴聲。
這是蘇知雲給她打來的。
她趕緊按下接聽。
蘇知雲壓着聲音和她說話呢,將發生的事情給說了一遍。
蘇知意安撫道:“沒事別怕,我安排你姐夫過去了,直升飛機很快的、你暫時先別報警,那兩個人渣要是坐牢去了,之後這些人不得纏着外公外婆。”
蘇知雲膽怯的說道:“要不把錢還了吧、”
“不行,這是個無底洞,還了一次就有無數次。”
蘇知意立即就反對,她蹙眉沉思道:“等你姐夫過去吧,總之是不能幫他還錢,他有房有車憑什麼讓我們還?只要不死就往死裏折騰,生不如死他早晚會還的。”
蘇知雲嘆息道:“只能這樣了,我現在躲在房間都不敢出去。”
“你別出去了,你這張臉要是被人拍來發到網上就更說不清了。”
蘇知意想到網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也頭疼,反正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今天好像就是唐韻火化的日子。
驗屍後停屍三天,火化後又還要停五天。
警方根據現場的腳印和指紋,通過大數據比對,找到了三個幫兇。
惡性殺人,幫兇肯定也是要判死刑的。
不過現在還沒抓到人。
此刻,殯儀館內,火化爐前。
蘇知月抱着唐韻的遺照,蘇明川則抱着骨灰盒,靜靜的站在火化室前等待。
工作人員推着棺材過來。
蘇知月和蘇明川齊齊跪下。
這幾天其實蘇知月的情緒就穩定了很多,沒再哭了,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站在棺材旁,望着棺材裏望着母親。
此刻唐韻被推進火化室,就意味以後她再也見不到母親了。
她一下子便繃不住了,跪行上前,但被身邊的人給拉住了,火化室的門就那麼無情的關上了。
她跪伏在地上,盯着門縫,哭喊道:“媽,媽,媽你快跑啊,火來了,媽,媽你疼不疼啊,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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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明川跪着沒動,但雙眼通紅,牙關緊咬,可見也是在極力隱忍。
江凌赫陪着她一起,跪在了她的身邊將她給摟在了懷裏。
蘇知月下意識靠在他的懷裏,她哽咽着說道:“我以後沒有媽媽了,我再也沒有媽媽了。”
“你還有我,我會一直在。”
這些天江凌赫一直提心吊膽,好在蘇知月並沒有提起分手,也沒有反感他的接觸。
蘇知月聲音已經哭啞了,整個憔悴消瘦的不行。
焦急的等待中,火化結束。
蘇明川將骨灰盒遞了進去。
那麼大一個人進去,出來就只剩下這麼一個小小的盒子。
蘇明川抱着骨灰盒。
江凌赫將蘇知月攙扶了起來,現在要回弔唁室。
骨灰盒放在供桌上,還有遺照。
蘇知月站在小小的供桌前,心疼到說不出話。
她的媽媽現在就只剩下這麼一個小小的盒子了。
蘇炎燊嘆息道;“別哭了,讓你媽安心走,她放心不下的肯定就是你和明川,你和凌赫好好過日子,明川好好打理名下資產,逐漸將生意做大,將來成爲你媽的榜樣。”
他一共四個兒子,財產是公平分配的,對比起當年的他,這起點已經很高了。
他希望的是,他們不必盯着手裏已經擁有的,而是努力去獲取更多。
蘇知月只是抱着唐韻的骨灰盒哭,就像是沒聽見蘇炎燊的話一般。
她也很想和江凌赫好好過日子,她也愛他啊。
但是以後真的沒法在一起了。
她只要看見他便會想起徐富雅,便會想起是他將徐富雅帶進小區的,是他將鑰匙弄丟,讓徐富雅死在天台的,是這一切導致她永遠失去了媽媽。
這就和蘇知意去慕家的時候一樣。
只要看見她,慕家的人便會想起慕雲超,便會勾起傷心事。
其實不是蘇知意的錯,也從來沒有怪過她,可就是沒法回到以前了。
江凌赫望着蘇知月無動於衷的模樣便心慌。
雖然她什麼都沒說,但是江凌赫知道,一切等葬禮之後。
蘇知月深呼吸着,忽然說道:“我給你們講個故事吧。”
她的聲音太沙啞了,說話都很費力。
這個時候講故事,江凌赫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