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妖怪噴出來的血都是黑的,這一口老血讓他本就蒼白如紙的臉更白了,整個人虛弱得像是下一刻就要斷氣了。
唐歆立刻衝了過去,她顧不得其他,此刻還不能讓老妖怪就這麼死了。
他快速從身上摸出幾根銀針,她藏的這幾根針是她用來最後保命用的,在她逃命的時候都沒捨得拿出來用。
唐歆的銀針數量不算多,只有十幾根,她要省着點用,將這些針都紮在最重要的穴位上,不然就以老妖怪此刻的狀況,恐怕幾十根針都不夠用。
唐歆先封住了老妖怪的幾個穴位,才認真地去把脈,查探他具體的情況。
老妖怪的脈搏已經非常微弱了,如果沒有這幾根針吊着他,大概根本撐不過一個小時。
唐歆心頭一凜:“你的身體到是經歷過什麼?怎麼會糟蹋成這個樣子?”
根據脈相推斷,老妖怪的實際情況都得有上百歲了,而他現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肯定是經歷過很多次的大動干戈。
就比如這次他想做的換血,甚至更換過器官,不然恐怕他早就死了。
這人真是完全不愧對於“老妖怪”這個稱呼。
老妖怪混沌的眸子好似看着很遠的地方,“呵,現在再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反正還不是都要是死。”
唐歆看着他,手指捻動着那幾根針。
“所以我母親他們的意外真的是你做的?如果我猜得沒錯,你當年身體一定也出現了什麼大的問題,所以你才會和威爾博士勾結在一起,你幫了他,然後他救了你?”
唐歆猜測着問道。
老妖怪淡淡開口:“當年就是她的血,我以爲這次也能用你的血,可惜……”
老妖怪轉頭看向威爾博士,此刻威爾博士已經被龍驍寒捆綁住,丟在一旁,大概是擔心威爾再像是瘋狗一樣傷害唐歆,所以距離唐歆有點遠。
唐歆追問:“所以什麼?”
老妖怪苦笑了一下:“可惜他再也不是當年的他,這次也救不了我了。”
唐歆心裏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所以,當年,威爾用我母親的血給你換了血?然後你多活了十幾年,這次你想用我的血再做一次?”
唐歆甚至想到了爲什麼這幾年她出現的那麼多次意外,大概也是想要效仿當年的事情。
當年老妖怪大概是用火災,掩蓋了罪行,大家都以爲母親在火災裏燒死了,可惜母親早就被調包,最後成了老妖怪的血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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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老妖怪也想製造意外,讓人們以爲唐歆意外死亡,其實也是想要把她調包,來當老妖怪的血包。
讓他們神不知鬼不覺之間就消失了,沒有人會知道真相是什麼。
甚至可能不是這次老妖怪真的要死了,都不會說出這些真相。
唐歆的心一抽一抽地疼了起來,當年母親死的時候是有多痛苦?
老妖怪並沒否認,他只是閉上了眼睛,默認了這一切。
唐歆這一刻甚至在想拿個針頭插進老妖怪的血管裏,抽乾他的血,看着他的血一點點耗幹而死去,讓他也嘗一嘗母親經歷過的痛苦。
唐歆壓下心頭的憤怒,繼續問道:“所以,當年的意外你是怎麼做的?據我所知實驗室都是保密的,我和我父親當年都不知道實驗室的位置,我母親在做的項目都是保密的。”
這一次不是老妖怪說的,而是威爾博士開的口,此刻他的精神似乎又恢復了正常。
“我的學生就在那個項目組裏,他作爲項目助理,參與了研究,所以自然很清楚項目組裏的一切情況。”
難怪!
唐歆轉頭看向威爾:“所以你的學生是間諜,你們裏應外合製造了那場意外?”
威爾毫不掩飾地承認:“沒錯,我的學生每天都會向我彙報實驗室裏的情況,只可惜他只是個助理,還不夠資格看到那份藥方,直到他們都死了,尤其你母親,嘴巴最硬,到最後一刻也沒說出那份藥方去了哪兒。”
唐歆閉了閉眼,她可以想象到,當初母親不僅被他們放血,一定還經受過嚴刑拷打吧。
“你們做了這麼畜生的事情,爲什麼還能這麼坦然地活着?”
“哈哈哈,我們做了什麼?我的一生都獻給了研究,他們憑什麼可以投機取巧地研究出結果?他們憑什麼?那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唐歆不想再和這個瘋子說話,翻來覆去就是這些話。
他又憑什麼覺得那些成果應該屬於他?
唐歆轉過頭,將老妖怪身上的銀針都拔掉了。
這樣的人根本不配,他不配使用Z國的中醫鍼灸術,不配被救活,他就應該去死,爲了那些死去的人償命,也應該爲了那些罪孽痛苦的死去。
她繼續問道:“那魑魅魍魎是怎麼回事?他們爲什麼要針對Y洲做那麼惡劣的事情?”
既然這人要死了,她還是要從他這裏得到更多事情,就如幾個月前的那場病毒事件。
那件事雖然是禿鷹背後籌謀的,但是這件事也有魑魅魍魎的參與。
“呵,魑魅魍魎那些蠢貨,我早就不管他們了,那麼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好,那些愚蠢的Y洲人都該死!低踐的人羣都應該死去,他們憑什麼佔着這個世界上的資源?”
唐歆冷眸看着老妖怪,如果眼神能殺人,大概老妖怪都被她射成篩子眼了。
“你憑什麼覺得自己高貴,Y洲人就低踐?”
“難道他們不低踐嗎?他們的血統都是最低踐的血統。”
“既然你覺得這麼低踐的血統,爲什麼還要選擇換我媽媽的血?我媽媽也是Y洲人啊!”
老妖怪突然就啞了口。
就是他這麼看不上眼的Y洲人的血,讓他多活了十幾年。
唐歆一針紮在他的胸口上,老妖怪又吐了一口血,當銀針拔出來時,老妖怪痛苦得連呼吸都困難了。
片刻後,好不容緩和幾分,唐歆又是一針下去,老妖怪又吐出一口血,隨即又是一陣痛苦。
幾經反覆後,地上已經吐了一大灘的血,老妖怪更加的虛弱了,那痛苦的模樣久久都緩不過來。
唐歆看着他,眸子裏沒有半分的同情,只有憎惡和仇恨。
老妖怪虛弱地喘息着,斷斷續續道:“你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