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衛相家的三小姐，其他六名受害人也都是大家閨秀？”楚韻汐手裏拿着一個小籠包，卻忘了往嘴裏放。
李景鴻點頭，“沒錯，都是大戶人家的小姐，這些人家中基本上都養着護院或暗衛，可是卻沒人發現過採花賊，都是早上才發現自家女兒死在了房中，如今京城有女兒的人家都人人自危，一到晚上都萬分警惕，不敢睡覺了。”
“半個月七起案件，的確會讓百姓人心惶惶，而且這案子性質太惡劣了，都是如花般的年紀，這惡魔如何下得去手。”楚韻汐氣的一拳捶在面前的小几上，食籃都蹦了蹦。
蕭慕北忙扶着食籃，怕裏面的粥灑出來燙着楚韻汐。
李景鴻嘆息了一聲，道：“可能這幾日大理寺查的嚴，倒是沒再發案，只是想要找出兇手，卻又談何容易，這兇手還在不在京城都是未知數。”
楚韻汐沉思了一會兒，問道：“這七具屍體都在哪兒？”
“前面六具仵作驗完屍都已經還給家屬了，應該都已經下葬了，只有衛相家三小姐的屍體還在大理寺，原本說好了今日衛相府中會來人帶回去。”
 |
 |
 |
“那速去大理寺，我要看看屍體。”楚韻汐催促了車伕快一些，隨後將包子一整個塞入口中吃掉。
大理寺的停屍房。
楚韻汐圍着衛相家的三小姐衛芷珊的屍體先轉了一圈，李景鴻道：“據李仵作檢查，死者衛芷珊死於扼頸造成的窒息，體表沒有其他傷痕，死前曾遭受親犯，和其他幾人一樣。”
楚韻汐看着衛芷珊的屍體，臉色青紫，舌尖微微吐出脣外，頸部可以看到扼痕，兩側耳後都有月牙形的傷痕，那是兇手扼頸時指甲陷入皮肉所致，長髮散在旁邊，鬢角處插着一朵三角梅，這朵花很漂亮，上半部分是粉紅色的，下半部分是綠白色。
“這種花，好像不是咱們大遂的品種吧？”楚韻汐拿下那朵三角梅，仔細看着，又放到鼻端聞了聞，味道淡雅，幾乎可以忽略。
李景鴻點了點頭，“這種花叫做綠櫻，喜溫，多生長在南疆那邊。”
“南疆嗎？那我這次去怎麼沒見到呢？”
“現在不是綠櫻的花期，下個月就該開花了，王妃現在手中拿的是摘下後曬乾的，所以保存完好。”李景鴻已經將這三角梅綠櫻瞭解的很透徹了。
楚韻汐點了點頭，將手中的花放下，又讓蕭慕北和李景鴻都先出去，她一件一件脫掉了衛芷珊的衣服，仔細檢查了起來。
衛芷珊的屍體皮下有出血點，沒有其他反抗傷，說明被扼頸時人是處於昏迷狀態，下體紅腫有撕裂，死前曾被親犯，這些都沒有問題。
楚韻汐又仔細看了衛芷珊的面部，突然發現她的臉上還有淡淡的指痕，楚韻汐比劃了一下指痕的形狀，似乎是被捏着臉迫使她張開了口，之前因爲面部青紫，所以楚韻汐沒有看到，此刻她俯下身離得近，所以才看到。
她立刻打開屍體的口腔，仔細檢查了起來，光線不夠足，她將油燈拿了過來仔細探看，發現衛芷珊的口角也有輕微撕裂，口腔內壁還有一些白色物體。
楚韻汐小心的將白色物體刮出，放在鼻端聞了聞，心中大概有了數。
她又將屍體翻過來仔仔細細的查看了一番，心裏有了一些新的想法。
蕭慕北和李景鴻等在停屍房外，聽到門響，同時回頭，看到楚韻汐已經驗完了屍，屍體衣服也都穿好了。
蕭慕北迎上去，“有什麼發現嗎？”
楚韻汐點頭，“我覺得，兇手不止一個人。”
李景鴻大吃一驚，“王妃從何看出？”
楚韻汐走到水井旁打水洗手，洗完了接過蕭慕北遞過來的帕子，擦拭乾淨才道：“死者並非經歷一次親犯，李少卿可知道？”
李景鴻點頭，“我知道，死者被正常親犯一次，又被從後面非正常親犯一次。”
“不止兩次，”楚韻汐接口。
“什麼？”李景鴻覺得自己的汗都出來了，李仵作就是這麼跟他說的呀？
楚韻汐道：“口腔，還有一次。”
“老天！”李景鴻這次汗真的出來了，“這還是人嗎？”
“李少卿認爲這是一人所爲嗎？”楚韻汐問道。
李景鴻想了想，“原本看到兩次親犯時，我以爲是一人所爲，但如果照王妃所說，兇手是一個人的可能性不大，但也並非絕對。”
“沒錯，單看兇手三次親犯了死者來說，的確不能確定兇手是不是一人，但我在屍體的臉頰上又發現了指痕，我對比了屍體頸部的扼痕，發現兩個指痕的寬度不同，說明這兩個痕跡是兩個人留下的，所以據此，我判斷兇手至少有兩人，甚至有可能是三人。”
“王妃厲害！”李景鴻由衷佩服楚韻汐驗屍的專業度。
“王爺，”楚韻汐轉而去問蕭慕北，“假如晚上讓你潛入這些大戶人家的府邸，你有把握避開護院和暗衛嗎？”
“應該沒問題。”蕭慕北對自己的輕功還是有自信的。
“所以只要輕功好，進入這些大戶人家基本沒什麼難度，對嗎？”
蕭慕北點頭認可，李景鴻也認可，兇手的輕功應該是不錯的，所以才能躲過這麼些護院暗衛，在天子腳下頻繁犯案。
“李少卿，可有找到兇手使用的迷香殘留物？”
“有，王妃跟我來。”李景鴻帶着蕭慕北和楚韻汐來到了自己的書房，這次連環間殺案的案卷和證物都在這裏放着。
李景鴻拿出每次蒐集到的迷香殘留給楚韻汐，說道：“下官已經找人看過，這種迷香名叫烏頭香，藥效持久強勁，人一旦吸入少許就可以昏迷至少五六個時辰。”
楚韻汐想拿起來聞聞，蕭慕北忙按住她的手，這迷香藥效那麼強，萬一中招了就麻煩了。
楚韻汐明白蕭慕北的擔心，也就作罷了，她問道：“市面上這種烏頭香多嗎？”
“不多，”李景鴻搖頭，“據說這之前是南狄皇室用的，後來才傳到南疆那邊，京城很是少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