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說,那就早點下地獄。”
她從懷裏取出化妝包,先是把自己化回了先前的寡淡面容,而後用銀針封了翠雀的喉嚨,讓她發不出聲來。
翠雀臉上終於爬上一絲驚恐。
試圖開口質問,但嘴巴根本張不開,拼命眨眼,對方也不理會。
馮清歲走上階梯,輕敲了兩下門,門外隨即響起三下敲門聲,這是她和五花約定的暗號。
她打開門,讓五花進來。
“將她帶去那個異族鬥奴那邊。”
五花提着翠雀往肩上一放,輕鬆邁開步伐。
那異族鬥奴被關在一處半人高的圍欄裏,遍體鱗傷地躺在地上,脖子上緊緊套着鎖鏈。
馮清歲和五花帶着翠雀走過來時,他擡眸看了一眼,又蔫蔫地垂下眼皮。
“想離開這裏嗎?”
馮清歲在他身側蹲下,輕聲問道。
他睜開眼睛,定定地看着她。
顯然聽懂了她的話。
“想的話,別出聲。”
馮清歲說完,撥開他額前的亂髮,端詳了片刻,讓五花將翠雀放到邊上,照着他的模樣給翠雀畫仿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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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雀和這異族鬥奴都是大眼睛尖下巴,仿起來不算難。
畫完後,她將翠雀的發冠取下,將她的頭髮弄亂,又從鬥奴身上揩了些血跡,抹到她頭臉上。
翠雀終於明白她想做什麼。
拼命朝喉嚨使勁,試圖喊人救命。
喉嚨卻襲來一陣陣尖銳疼痛。
“你想死得快一點的話,儘管用力喊。”
馮清歲淡淡道。
隨即收好化妝包,示意五花按住翠雀,解開她手腳縛着的繩索,將她的外衣除下,換給鬥奴。
又把鬥奴那身破破爛爛的粗布衣服,穿到了翠雀身上。
——你怎麼敢!
翠雀瘋狂叫囂,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待馮清歲將鬥奴脖頸上的項圈取下來,戴到她的脖頸上,她打了個寒顫。
——放了我,我可以告訴你馮惜女兒怎麼死的!
馮清歲讀懂了她的表情,平靜道:“是你親手殺的?”
翠雀猛搖頭。
“韓瑞軒殺的?”
翠雀遲疑了一下。
“你不清楚?”
翠雀點頭。
“你將她引出來,是想借刀殺人,對嗎?”
翠雀沒有動作。
馮清歲臉色冷了幾分:“你借的那把刀,是太子?”
魏氏和她提過,壽宴當晚,帝后遣了人送禮,並未親至,只有太子來了。
翠雀臉上露出一絲驚駭。
萬沒想到,馮清歲居然一猜就中。
“難怪。”
馮清歲喃喃道。
難怪姐夫會觸怒皇帝,被打下天牢。
太子是人人讚頌的儲君,德才兼備,方正賢良,來榮昌侯府賀壽鬧出了人命,榮昌侯府勢必爲他遮掩。
姐姐和姐夫得知小與死訊時,未必知道是太子的手筆,但小與定然死得不同尋常,讓他們一眼就識破榮昌侯府的僞詞。
他們或許想過將事情鬧大——壽宴賓客雲集,皇親國戚,高門大戶,濟濟一堂,鬧開了纔有可能爲小與討公道——但想必榮昌侯府沒給他們這麼做的機會,第一時間限制了他們的人身自由。
所以他們選擇了隱忍,選擇了接受榮昌侯府的安撫。
而後試圖告到皇帝面前,不曾想,真正的兇手就在東宮,他們的狀,根本沒有機會告出口。
這些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貴人,處理了不知多少這樣的“麻煩”。
捏死一個侍郎,摧毀一個門庭,對他們而言,不值一提。
可是,憑什麼。
螻蟻的命,就不是命嗎!
她深吸了口氣,壓下心頭的暴怒,在翠雀的雙肩各紮了兩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