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概要多少？我手裏還有點存的，也能讓人上山幫你找。”
“我這邊至少要一千斤。”
盛妍沉銀片刻，仔細打量着對方的神情，“附近村子能收得到嗎？我打聽過了，現在猴頭菇的市場價格，差不多是普通蘑菇的五倍以上。我按八倍來算，三塊一斤，你看行不行？”
這個價已經很高了。
那時候普通蘑菇才賣三四毛一斤，而三塊錢一斤的猴頭菇，幾乎是市面上能拿到的最高出價。
一千斤加起來，就是整整三千塊錢！
這在當時可不是一筆小數目，相當於一個普通工人好幾年的工資。
“你啥時候要貨？”
對方聽完立刻心動，語氣變得熱切起來，“我手上現在先能湊出兩三百斤，剩下的部分，三天之內肯定能給你集齊，絕對沒問題。”
“那太好了。”
盛妍點點頭，眉眼間浮現出一絲笑意，“我明天就派人過去驗貨、交接。三天後，你讓人把貨帶回城裏。對了，你們那邊除了猴頭，還有沒有別的山貨？比如能放久一點的青菜、新鮮的草莓，或者是別的稀罕東西？城裏人就喜歡這些原生態的土特產。”
“還真有。”
那人一拍腦袋，像是突然想起什麼，“我還存了點松露和松茸，雖然量不多，但品質都不錯。另外……我還弄到一頭活野豬，剛打下來的，皮毛都沒傷。這些東西都不算多，就當添頭，一起送你了，也算咱倆合作開個好頭。”
“哎喲，你可真是我親妹妹！”
盛妍眼睛一亮，高興地直拍手，“太夠意思了！不過可別自己上山去採，太危險。讓村裏人或者你信得過的人去辦，安全第一。至於價格，咱們以後還能常來常往，慢慢談，肯定不會讓你吃虧。”
三塊錢一斤真不低了。
那會兒一瓶飛天茅臺才賣八塊錢，一個普通家庭一個月的開銷也就二三十塊。
盛妍心裏盤算着，這趟交易下來，光猴頭菇就能進賬三千塊，再加上其他山貨，這筆收入相當可觀。
她輕輕鎖好院門，轉身走進了屬於自己的祕密空間。
裏面整齊地碼放着她之前採收的幹猴頭菇，還有從林子裏摘回來、尚未來得及處理的新鮮菌子。
她粗略估算了一下，加上空間裏溫潤環境催生出的幾批新菇，總量加起來得有四五百斤了。
她順路拐進蘑菇棚子，掀開簾子看了一眼，發現最近長出的一批猴頭還很小，才剛冒頭，個頭就跟酒杯口差不多大。
她蹲下身，仔細查看每一株的生長情況，隨後取出隨身攜帶的小木桶，用空間裏的靈泉水將整片菌牀都澆了一遍。
泉水澄澈如鏡，落在菌絲上發出細微的“滴答”聲。
她心裏默默盤算：若是一天早晚中各澆一次，持續三天，說不定這些猴頭就能提前成熟，趕上這次交貨。
光靠棚子裏那點產量，顯然還是不夠。
爲了湊足一千斤，盛妍決定親自去深山採一批野生猴頭。
她把這個想法告訴了彭宴舟，沒想到對方聽完後眉頭一挑，語氣裏帶着幾分好奇：“等等，上回你是怎麼去的？我記得你說過，你在千里之外的地方採到了一批好菇。那麼遠的路，你怎麼去的？走路可得走一個月。”
“你想知道啊？”
盛妍抿嘴一笑，眼裏閃過一絲神祕的光，“那你就陪我走一趟，到了地方，我自然會告訴你真相。”
彭宴舟向來是個果斷乾脆的人，從不拖泥帶水。
一聽這話，他二話不說，當天就向上級提交了請假申請，理由寫得模模糊糊，只說是“處理家事”。
盛妍也沒閒着，在家忙着收拾行李，裝上乾糧、工具和幾件厚實的山裏衣物。
古幹事見他們要出門，主動提出開車送他們到車站。
車子穩穩地駛出大院，一路開到鎮上的公交站。
可令人沒想到的是，兩人剛坐下，只坐了一站路就下了車。
“走吧，”盛妍拉着彭宴舟的袖子，輕聲說，“先找個地方住下，今晚好好睡一覺，養足精神。明天一早再進山，路可不近。”
他們在鎮邊一家不起眼的小旅社安頓下來，隔壁就是廠區的招待所，環境還算乾淨。
夜裏，窗外蟲鳴陣陣，月光透過薄窗簾灑在牀沿。
兩人各自休息，爲第二天的行程積蓄體力。
第二天天剛矇矇亮，晨霧還未散盡，彭宴舟便睜開了眼。
他揉了揉太陽穴，意識漸漸回籠，卻發現自己並不在旅社房間——而是正靠在一棵高大的老松樹旁。
樹皮粗糙，枝葉繁茂，四周是茂密的原始森林，空氣裏瀰漫着溼潤的泥土與草木清香。
盛妍就坐在不遠處，正支着一個小鐵鍋，鍋底下燃着柴火，火焰跳躍，鍋裏粥香四溢。
她低頭攪動着米粥，髮絲被晨風吹得輕輕飄起，神情安靜而專注。
聽到動靜，她擡頭看了彭宴舟一眼，笑着說道：“醒了？洗把臉，粥馬上就好，吃了咱們就進山。”
“媳婦，咱們這是在林子裏？”
“嗯，我那寶貝升級了，能帶人去很遠的地方。不過傳送過程中，別人會暈過去，這點我控制不了，也沒辦法避免。暈一會兒倒是不礙事，醒來後也不會有副作用，但確實挺嚇人的，尤其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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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就咱倆，我問你個事——那天救小李的時候，你在不在？”
“在。其實我不是故意瞞你，這事兒太離譜了，說出來連我自己都覺得像做夢。我都不知道該從哪兒說起，怕你當我是瘋了。要不是你偶然發現了我的祕密，我還真不知道這輩子有沒有勇氣開口告訴你這些。”
“你先讓我理理。你有個寶貝，能藏東西，能搬東西，還能帶人走，對吧？它就像一個隨身攜帶的空間，而且還能跨越距離？”
盛妍點點頭。
她低着頭，手指輕輕絞着衣角，眼神有些閃躲，但語氣堅定。
別的她不主動說，彭宴舟問到哪兒，她就答到哪兒，不多也不少，像是在守着某種底線。
“那個地方，你能隨時進出？不需要特定條件或者時間限制？”
話音剛落，盛妍原地不見了。
空氣微微波動了一下，彷彿水面上被風吹起一圈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