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陽高照,訓練場上戰士們正進行着揮汗如雨的軍事訓練,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也正沿着場邊緩步前行。
此時的陸戰眼神裏流露出些許迷茫。
他看了看周圍的環境,是他熟悉的軍區訓練場,又看了看訓練場上的戰士們,也都是那些熟悉的面孔,可他竟一時想不起他此刻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裏,又是準備去幹什麼?
似乎等他意識到自己出現在訓練場邊的時候,他就已經在往前走了。
訓練場的前方是軍官宿舍樓,他這是要回宿舍?
陸戰有些苦惱,自從上次豫省救災傷到頭後,他的記憶就時常出現偏差,時不時就會忘記接下來該乾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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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狀況已經嚴重影響了他的正常工作,他準備休假的時候再去醫院做一次檢查,如果情況得不到改善,或許他就不能再繼續勝任當前的工作了。
萬一在執行任務的時候,腦子又出現犯糊塗的情況,那是會造成大問題的!
想到這兒,陸戰不自覺眉心緊蹙,心情也格外沉重。
一直以來他都把軍人作爲自己的畢生事業,一心投身軍旅,決心用自己的青春和熱血來堅守崗位,保家衛國,可沒想到如今年紀輕輕就要因爲身體原因離開他熱愛的崗位,這不得不讓他心中鬱結。
眼看就要走出訓練場,他還沒想起自己要去哪兒,忽然身後傳來一個戰士的呼喊聲:
“陸營長——”
陸戰止住腳步,回頭看過去,只見一個小戰士正朝着他飛快地跑過來,到他面前上氣不接下氣地敬了一個禮:
“陸營長……劉政委,劉政委讓您馬上到他辦公室去一趟!”
“知道了!”
陸戰隨即端正了神情,轉身就要往軍區辦公大樓的方向走去,卻聽見小戰士在身後猶豫着吞吞吐吐道:
“陸,陸營長……”
“還有什麼事?”
陸戰向來做事雷厲風行,最不喜歡拖沓,眉頭不自覺皺了起來。
小戰士知道他的脾氣,見他皺了眉,連忙說道:
“您手裏的花……要不要先放放?”
他也是一片好心,劉政委叫陸營長去辦公室肯定是談正事,陸營長要是拿着一束花去未免顯得也太不正式,還是不拿的好。
花?
什麼花?
陸戰皺眉低頭,瞳孔瞬間睜大幾分——
他手裏居然真的拿着一大束五顏六色的野花?!
“這花是……”
他下意識開口,可話到嘴邊卻想不起這花的來歷,這花是哪兒來的呢?
陸戰皺緊了眉頭,使勁回憶也沒想起來這花是怎麼出現在他手上,頓時陷入一陣苦思。
小戰士見狀,好心地想要接過他手裏的野花。
誰料前一秒還冥思苦想的陸戰像一下回過神來,飛快地避讓開小戰士伸過來的手。
他眼神中有些迷惑,似乎也沒預想到自己會做出避讓的動作,遲疑了一秒後開口道:
“我拿着就行。”
小戰士有些錯愕地點點頭,沒想到陸營長還會護花。
陸戰站在原地,看着手裏的一大束野花,總覺得這個場景似曾相識,卻又無從想起,想了一會兒之後決定還是先把花放回宿舍。
他一邊往回走,一邊伸手從兜裏拿門鑰匙,卻意外從兜裏摸出一張摺疊得規規整整的紙來。
陸戰有些疑惑地打開紙一看,上面擡頭寫着五個大字——結婚申請書。
他兜裏怎麼會揣着結婚申請書?
陸戰覺得他的記憶越來越混亂,完全想不起這張結婚申請書又是怎麼來的?
他順着看下去,頓時瞳孔大震——
“我倆自願結爲夫妻,併合於華國婚姻法關於結婚的規定,請准予結婚登記,發給結婚證。”
“申請人:陸戰……”
這結婚申請書是他寫的?!
陸戰不敢相信,可簽名的字跡分明是他的筆跡,字跡上還印了鮮紅的指印。
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之餘又去看另外一個簽名,可那簽名上的印泥顏色太深,一眼看過去沒看清楚,又拿到眼前仔細辨認。
韶……
“陸首長!陸首長!”
突然一個陌生又響亮的聲音在陸戰耳邊響起,猶如晴空霹靂一般,一下將他從夢境中拖回現實。
陸戰迷茫地緩緩睜開眼,只看見一個護士裝扮的姑娘一臉擔心地湊在他面前,雙手還不停搖着他肩膀,嘴裏唸叨着:
“陸首長,醒醒,快醒醒!”
見陸戰睜開眼,她頓時開心地拍着胸脯笑道:
“嚇死我了,陸首長!我還以爲你醒不過來,都準備去叫醫生了!”
陸戰沒說話,似乎還沉浸在剛才如同真實般的夢境中,心中掠過一絲悵然,他只記得夢中的場景似乎很真實很熟悉,可一醒來就什麼也回想不起來了。
他不自覺皺起眉頭,看向那個護士,聲音低啞沉悶:
“你叫醒我有什麼事嗎?”
那個搖醒陸戰的護士不是別人,正是趁着中午檢驗科沒什麼事偷溜出來的陳春燕。
她聽出陸戰的語氣有些不順,面露尷尬,只當他有起牀氣,連忙開口解釋道:
“陸首長,我剛才來病房探望你,見你一個人躺在病牀上眉頭緊皺,臉色也不好,手和腳還時不時地抽動一下,我以爲你不舒服,就想着問問你,結果喊你也喊不答應。”
“我擔心你是不是又昏迷了,要是剛才沒搖醒你,我都準備去叫醫生了。”
陸戰此時已經認出來人是誰,當時在避難區也是這個護士幫忙照顧了他好幾天。
他神情緩和了一些,開口說道:
“謝謝你關心,我沒事,可能剛才睡得太沉,做夢了。”
聽到陸戰說謝謝她關心,陳春燕臉上馬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不客氣,陸首長,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現在你一個人在醫院養傷,我關心你也是應該的。”
“也就是前幾天剛分到科室比較忙,要學的東西太多,一時沒分開身,不然我肯定早就過來照顧你了。”
話音剛落,就聽到病房門口傳來一道不客氣的女聲冷哼道:
“哼,誰說是一個人,我這麼大個人你看不到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