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顧靖庭剛出門沒一會兒,念兒就從門外跑進來,丫鬟想攔都攔不住。
“阿孃,快起牀了,起來陪念兒玩。”一襲粉衣的念兒掀開牀簾喊道。
“小郡主,王妃累了,讓王妃好好休息一會兒,安娘陪你玩,好不好?”安娘快步跑進來,抱了念兒就要走。
“安娘,讓念兒留下吧。”雲清初強撐着身子坐起來,身上痠軟無力得很。
昨夜確實是她低估了顧靖庭,誰能想到他如今日日忙碌不歇,牀笫間還能有那麼多的力氣折騰。
安娘扶了雲清初在梳妝檯前坐下,喊了丫鬟們進來伺候洗漱。
丫鬟杏兒一面收拾着梳妝檯上的首飾物件,一面疑惑地問:“奴婢記着昨日都收拾好的,怎麼今兒個都亂了。”
一旁念兒聽了,忙擺手,嘟囔道:“我可沒有搗亂。”
她雖然在外面調皮搗蛋了一些,可不敢隨意動阿孃房裏的東西。
“念兒乖,先到外間去玩,你外祖剛給你打造了一把孔明鎖,解開了外祖就帶你去逛夜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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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雲清初同顧靖庭一直很忙,很多時候,教養的責任就落在了父親的身上。
好在父親教養過她,在教養閨女這件事上算得上很有經驗,是以將念兒教的很好。
反倒是顧靖庭這個做父親的,因着平日裏陪伴念兒的時間少,反倒對念兒寵溺居多,縱得她在外有些調皮搗蛋。
“阿孃,如果我解開了孔明鎖,您能叫爹爹陪我一日嗎?我想叫爹爹陪我去騎棗紅馬。”念兒搖着雲清初的手臂,可憐巴巴地問道。
雲清初不忍拂了念兒的請求,但也不確定顧靖庭是否有時間。
“念兒乖,你爹爹在做一件很了不起的事,但他心裏念着你,一旦得空了,定會陪你。”
“好吧。”念兒委屈地垂下了眸,這樣的話,她已經聽過很多遍了,阿孃總說爹爹忙,可她也不明白爹爹到底在忙什麼。
雲清初撫了撫念兒的童髻,安慰道:“乖,等阿孃收拾好,就帶你去找爹爹。”
“阿孃真好。”念兒烏黑的雙眸瞬間亮了幾分,“那念兒一定要把孔明鎖解開,爹爹瞧了,一定會誇我聰明。”
念兒說着,快步跑去了外間玩孔明鎖。
雲清初簡單洗漱了一番,正要梳妝,瞧見杏兒正蹲下來研究梳妝檯的桌角:“奇怪,這底下桌角怎麼鬆了?”
雲清初聞言,頓時紅了耳根,都怪顧靖庭沒有分寸,昨日非要在梳妝檯前同她鬧騰。
雲清初掩脣咳了咳,遮掩道:“那梳妝檯似是不怎麼牢固,等會兒喊夏管家換個梳妝檯吧。”
“奇怪,昨兒個還好好的,今日怎麼突然壞了。”
安娘是過來人,自然猜出了是怎麼回事。
王妃如今一心想着替王爺延綿子嗣,房事上自然熱情一些。
王爺素來喜愛王妃得緊,沒個把持的,也是正常。
安娘遂對杏兒道:“王妃喊你換,你換了就是,哪那麼多廢話,王妃寬厚,縱得你們愈發多嘴了。”
杏兒難得見安娘發脾氣,突然明白是自己多嘴了,趕忙道:“奴婢明白了,奴婢馬上喊人來換。”
見杏兒出去了,安娘開口道:“王妃,昨兒個剛從棲雲院撥了兩個丫鬟過去伺候白老將軍夫人和白小姐,您看要不要再從人伢子手裏買兩個過來棲雲院伺候?”
杏兒雖然忠心,可終究是個小姑娘,很多事總不如知事的伺候得好。
“也好,安娘先替我掌掌眼,若有合適的便送來棲雲院伺候。”
雲清初撫着自己酸脹的小腹,昨晚她已佑得顧靖庭同意了再要一個孩子。
若是她當真有了身孕,自然是要小心爲上,身邊確實也該有幾個人伺候。
“王妃放心,老奴會立刻安排下去。”安娘在雲清初身邊也伺候了好些年了,這些年王妃一直待她也一直很好,她自然伺候得愈發盡心。
“杏兒如今也及笄了,安娘若是瞧着好的,便替她物色一二,姑娘家大了,總是該嫁人的。”
說起杏兒的婚事,安娘突然亮了雙眸:“王妃覺得秦茂怎麼樣?”
“秦茂?可是杏兒同你說了什麼?”
雲清初瞧着秦茂如今雖然已經是個大小夥子了,可還是一如當年般沒心沒肺的,倒是絲毫沒有男女情愛之心。
前些年顧靖庭一直叫他在她身邊伺候,自從在明州穩定下來後,雲清初便主動提出讓秦茂到顧靖庭身邊歷練。
秦茂的父親當年爲救顧靖庭而死,這些年顧靖庭一直將他帶在身邊,算得上半個親人。
眼看着秦茂如今都已經十七八歲了,是該做些功績的年紀了,雲清初便也不想耽誤他。
秦茂也是個爭氣的,如今身手一日好過一日,顧靖庭在城郊設了練兵場,他也算得上是個統領了。
只是他心性還未成熟,即便已經是個大小夥子了,還總隔三岔五地跑她院裏來蹭吃蹭喝。
“杏兒這些年在王妃身邊伺候,鮮少見外男,秦茂是爲數不多同她有往來的,小姑娘自然就動了心,她同我說了,若是秦茂在意她身世,她願意給秦茂做妾。”
“這個傻丫頭,我早同她說過,她日她若是想嫁人了,我便將賣身契還給她,給她辦個良籍,她怎的還這般自輕自踐。”
“秦茂若是對她有心,自然會以正妻之禮相迎,秦茂若是無意,便是做妾也會被輕視,她怎得還想不明白。”
“是,老奴也是這般同她說的,可這丫頭自覺配不上秦茂,又想跟了他,這才生了做妾的心思。”
“此事暫且先緩緩吧,待我探明瞭秦茂的心思再做決定。”
雲清初取了一支白玉簪子插在鬢上:“告訴杏兒,秦茂若真對她沒心思,就勸她趁早斷了念頭。”
男女情愛之事最是勉強不得!
“是,老奴明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