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思夜想了很多天的男人忽然出現在眼前,阮小莞的思緒飄走了,視線從他棱角分明的五官往下,到寬厚的肩膀……
“宴庭深!你終於知道停下來了啊,知不知道我腳都要斷了!”
聲音的主人進入阮小莞的視線裏,一身颯爽的軍裝,利落的齊耳短髮,五官很漂亮,皮膚也白白的,看起來三十多歲左右,有一七五那麼高,與一九二的宴庭深站在一起,那樣的般配。
徐靜怡。
阮小莞因爲不能說話,對聲音就格外的敏感,所以她斷定女人就是那天在錦苑時給宴庭深打電話要送他馬蹄蓮的徐靜怡。
原來她也是軍人。
怪不得他們這麼熟。
所以,還要上前去打招呼嗎?
還是,不要了吧。
阮小莞正準備收回視線,宴庭深就察覺到什麼地朝這邊看過來。
登時,一抹驚豔至他深邃的眸底一閃而過。
女孩烏黑的長髮梳成了個雙丸花苞丸子頭,軟軟又蓬鬆,身上穿了件米白色的裙子,檬黃的燈光下,妥妥鄰家小甜妹。
小孩,打扮起來還挺好看。
不過,黑沉的眸子掃向她對面斯文儒雅視線這半天都沒從她身上移開過的男人,這是在,約會?
【其實人可以一輩子不結婚的對嗎?】
耳畔響起阮小莞曾問過的這句話,再看她對面坐着的男人,宴庭深薄脣微微地抿了下。
纔多大啊就跟男人約會。
也不怕被騙。
而且那男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阮小莞其實不想跟宴庭深打招呼了的,可他已經看到她了,他畢竟也是長輩,她思索着起身。
出於一個軍人的敏銳,徐靜怡這時也發現了什麼,她挑眉看向身旁高大偉岸的男人,語氣有些酸,“宴庭深你什麼時候認識這麼漂亮的小女生了?”
宴庭深面無表情地睨她一眼,長腿朝阮小莞那邊邁過去,“朋友家的小孩。”
“朋友家?”徐靜怡緊追上去,“你朋友我差不多都認識的啊,我怎麼不知道有這麼漂亮的。”
宴庭深沒理她。
阮小莞眼看宴庭深走過來,隨即站起來,用脣語喚了他一聲宴大爺。
宴庭深垂眸看着低眉順眼站在那的女孩,這才發現她還化了妝。
呵。
小孩,還挺會臭美。
然後就又看到了那束碩大的白色桔梗。
濃眉微微蹙起,他薄脣沉聲道,“你舅舅知道嗎?”
“……”
阮小莞沒想到他會這樣問,她擡眸,對上他黑沉沉的眸子,搖頭。
“阮小姐,這位是?”懵了半天的向奕辰這時開口。
阮小莞方纔起身的急,沒有拿手機,就用手語向向奕辰解釋。
【他……他是我舅舅的朋友。】
只是這句手語有些複雜了,向奕辰看不懂,而且面前的男人長得好凶,且看着就不好惹,壓迫感強的他不自覺地摸了下後腦勺,“對不起啊阮小姐,這句我沒看懂是什麼意思。”
話音落下,一道凌人的視線就朝他射過來,向奕辰當即被嚇的後背涼了下。
靠!
怎麼這男人看他的眼神那樣不屑?
沒聽說過這阮小莞家裏還有這樣一位親戚啊!
阮小莞也很尷尬,尤其是察覺到徐靜怡看她的眼神由一開始的好奇變爲同情時,那種尷尬很快會變成了自卑。
這纔是應該站在宴庭深身邊的女人。
她連暗戀都不配的。
“庭深,給我們介紹一下吧。”徐靜怡看着阮小莞開口道。
而宴庭深則是擡着腕上的鋼表看了看時間,沒什麼情緒地阮小莞開口道,“十點之前回家,聽到了嗎?”
他聲音不大,但氣氛這麼微妙,就聽着兇的很。
“你溫柔點,別把小女生嚇到。”徐靜怡親暱地扯了扯他的襯衫袖子。
宴庭深沒聽到一般,眼神死死地鎖着今晚打扮的軟萌又乖甜的阮小莞,聲音比方纔又嚴厲幾分,“阮小莞,我在等你的回答。”
“……”
他幹嘛要這麼兇。
敵不住他強烈的壓迫感,阮小莞抿脣,緩緩地點頭:【知道了宴大爺。】
沒有想到會在這裏碰上宴庭深,更沒有想到他會和徐靜怡在一起,所以做了那麼久的心理建設也就白搭了。
向奕辰後來說了什麼,阮小莞壓根沒怎麼聽進去,她滿腦子都是宴庭深和徐靜怡並肩離開時那甚是般配的背影,還有徐靜怡後來看向她時,無限同情的眼神。
那是她見過太多次的,就是:啊,這個女孩子這麼漂亮,怎麼會是一個啞巴?
樓上包廂裏。
徐靜怡第三次發現宴庭深看手錶上的時間後,禁不住地小聲問他道,“你等下是有什麼急事嗎?”
宴庭深薄脣抿着沒說話,眼前浮現的是阮小莞軟乖的站在那裏,而那男人明顯對她很有興趣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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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細都查清楚了麼,就敢跟男人這麼出來!
徐靜怡認識他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見他吃她父母吃個飯這麼心不在焉的,畢竟她父親曾是他的上司。
不知怎的,她想起了什麼,“你是不是在擔心樓下那個小女孩?”
宴庭深聞言擡眼看她,“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話這麼多?”
他說話向來如此,徐靜怡也習慣了,“宴首長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不過現在是我在問你,是不是擔心樓下的那個小女孩?她是你什麼朋友家的小孩?她成年了嗎?她家裏知道她這麼晚跟男人在外面吃飯嗎?”
她聒噪的宴庭深一陣心煩,也是懶得理她,他一個字都沒有說。
“其實你應該告訴她家人一聲的,現在這社會,沒有幾個男人是好東西,她又不會說話。”
徐靜怡常年在軍中,不管是爲人還是性格都跟個男孩子沒什麼區別,頭一次見到阮小莞這麼軟嫩乖巧的女孩子,又看起來比她小,她莫名地就對她有一股保護欲,“要不我下樓去幫你看看?”
宴庭深默了默,薄脣扔出兩個字給她,“不用。”
那天在老宅,他雖然沒能看到照片,但看那男人的氣質長相,絕對霍老太太的眼光。
而且小孩,二十歲了,不至於什麼都不懂。
“好吧。”徐靜怡點頭,半晌,若有所思地看向宴庭深道,“你跟她很熟嗎?她看你的眼神好像怪怪的。”
“……”
一頓飯吃完已經是十點半了,從樓上下來,宴庭深第一時間朝阮小莞坐過的位置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