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鬆開了雲清初的手,渾黃的雙眸中滿是不耐煩:“她們來幹什麼?”
“皇帝,你在做什麼?”一道厲呵聲在殿門口響起。
雲清初回眸,看到一襲華服的太后在福柔公主的陪同下,快步朝着殿內走來。
三年不見,當年的皇后如今成了一國太后,眉眼聲音愈發凌厲起來。
“兒臣見過母后。”皇帝不得不鬆開了雲清初,上前朝太后行禮,“母后怎麼來了?”
“你還敢問,哀家若是不來,你還不知道要做出多少荒唐事,你就不怕明日言官們上諫。”太后睨了雲清初一眼。
這個雲清初,如今倒是愈發風韻動人,難怪皇帝會這般把持不住,不顧朝臣阻攔,也非要把這個雲清初召進京來,簡直就是禍水。
“他們要說便讓他們去說,兒臣好不容易坐上了皇帝之位,難道還不能按自己的心意行事。”
面對太后的勸諫,皇帝顯得十分不耐煩。
“皇帝,你若喜歡旁的女子便也罷了,可你今日若是碰了逸王妃,那可是要被天下人口誅筆伐的。”
“誰敢說朕,朕滅他九族。”皇上絲毫不以爲意。
太后聞言,心頭一陣心涼抽搐:“皇帝啊,哀家費盡心力捧你上位,你就是這樣報答哀家的?”
“母后,朕已經尊您爲太后,您還有什麼好不滿足的,要朕說,您就該同皇祖母學學,安享晚年纔是。”
“你……”太后眼前一黑,險些暈過去。
一旁福柔公主連忙扶住太后,面露不滿之色:“皇上,您不該這麼同母後說話,母后說這些也都是爲了你好。”
“皇姐,如今朕是皇帝了,不是那個任你管教的弟弟了,你別在朕面前裝孝女,當年母后害得你落胎,你敢說你就不恨母后嗎?”
三年前,母后本是想害皇祖母的,誰知那酸棗糕剛好被懷孕的皇姐吃了,這才導致皇姐落胎。
三年了,皇姐一直沒能有孕,他就不信,皇姐心裏一點怨恨都沒有。
福柔公主眸中劃過一絲暗沉,心底複雜難言。
“沁兒,母后……”太后面上劃過一絲慌亂之色,當年之事,太后心裏也十分過意不去。
“母后,什麼都不必說。”福柔公主拍了拍太后的手,面上並無任何介意之色。
太后不由得鬆了一口氣,自從太子登基後,行事就愈發荒唐了。
大抵是先前做太子之時對他太過壓制,如今皇帝行事壓根不聽她的,今日甚至還說出這般忤逆的言論,實在是太傷她的心了。
若非她當年派人滅了懷王府,後又動手除去了二皇子,他哪裏能登基爲帝。
而如今,她的付出都化作流水,皇帝對她竟只剩諸多不滿。
她實在是心寒啊!
“皇帝,你今日若真要留下這個雲清初,哀家就死給你看。”
太后見皇帝的眼神焦着在雲清初身上,甚至不曾落分毫在她身上,心寒至極。
“母后,兒臣如今不吃這套了,你費盡心機捧朕上位,不就是爲了能壓倒芳貴妃,當上太后,尊享榮華富貴嘛,您如今都已經如願了,還是回宮好好頤養天年去吧!”
“你……”一陣翻涌的情緒涌上心頭,太后只覺得再難支持,一口鮮血噴出,直接暈倒在了福柔公主懷裏。
“母后……”皇帝萬沒想到太后竟會吐血,一時也有些慌神,“快傳太醫。”
養心殿內頓時亂成了一鍋粥,宮人們紛紛跑進來,將太后安置到了內殿。
很快太醫被宣召來,雲清初發現來爲太后看診的太醫竟是熟人,是聶隱白的徒弟,慶生師兄。
慶生師兄不是一直在軍中任職嗎?怎麼會在宮中做起了太醫?
慶生師兄給太后把了脈:“太后乃是肺氣上逆、氣血逆亂、清竅失養所致的暈厥,待微臣替太后開一副藥,喝上幾天便沒事了。”
“如此便好。”皇上鬆了一口氣,無力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他近來時常感覺體虛乏力得很,今日大抵是飲酒過甚,這會兒頭也疼得厲害。
福柔公主上前:“皇上,今日的事就到這吧,切莫爲了旁的人,傷了你和母后的母子親情。”
皇上有些不耐煩,可看着躺在榻上,面色蒼白的太后,還是歇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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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擡眸看了雲清初一眼,眸色陰鷙:“來人,把逸王妃送到慈安宮中,務必叫她侍奉太皇太后左右,不得離開慈安宮半步。”
“母后這裏既是無事了,我陪王妃一道去慈安宮吧,我也好些日子沒去看皇祖母了。”
福柔公主說着,上前拉了雲清初的手:“清初,你隨我一道去拜見皇祖母吧,你不在的幾年,皇祖母甚是想念你。”
“是。”雲清初頷首應下。
兩人相攜着去了慈安宮,路上,雲清初屈膝同福柔公主致謝:“多謝公主今日出面周全,才讓清初得以脫困。”
其實今日是她故意讓黃公公同太后泄露消息,她知道,皇后是不屑讓自己的兒子同她有染的。
只是她沒想到,福柔公主會一道前來,也幸好福柔公主來了,否則太后暈厥後,皇上怕是沒那麼容易放她離開。
福柔公主眸色溫柔:“當年若是沒有清初你,我這身子只怕是早就不行了,你救我兩回,我如何能看你深陷險境。”
“且我如今是國公夫人,不再是圈養在這深宮之中的福柔公主。”
雲清初微一怔愣,忽地就明白了福柔公主話語背後的深意。
看樣子當年落胎之事,確實讓福柔公主和太后離了心!
如此說來,這福柔公主倒也不失爲助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