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之感受到,他的指尖被女人牽引着帶到她的身側。
姜沅檀鬆散下來的衣服被裴玄之微張的手輕輕擦過,柔軟的布料不禁讓男人身下一顫。
眼下裴玄之只覺得自己的手指出奇地發燙…
終於在姜沅檀有條不紊的帶領下,裴玄之可算是摸到了女人身上的那根系繩。
男人剛開始沒有剋制住手中的力道,他只輕輕一扯,兩人之間的距離頓時便發生了些微妙的變化。
兩人一個擡眼一個垂眸,在朦朧的環境彼此的氣息交織在一起,平淡的水波中泛起了一絲漣漪。
“你…不用這麼用力的,這就是個繫帶…”姜沅檀小聲嘀咕着。
裴玄之沉默着不說話,他只是加快了手中的動作。
兩道繫繩重新被男人纏在手指兩側,這一次他的動作極輕,不過姜沅檀依舊感受到腰間稍稍收縮的力道。
熟能生巧,接下來不用姜沅檀過多的指揮,裴玄之就已經大致能猜到她需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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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沅檀靜靜地注視着眼前的一切,沒一會兒裴玄之就將她鬆散的繫帶束在一起。
男人逐漸停住手中的動作,他沉聲問道:“娘娘還有別的事嗎…?”
女人用那只沒受傷的手給自己扇了扇風,她不好意思地說道:“沒…沒事了,多謝掌印。”
姜沅檀看了眼身前蒙着眼睛的男人,她的語氣帶着些討好:“掌印這東西沒用了,不如我幫你摘了吧…”
說着姜沅檀便上手扯去了裴玄之眼上的紅綢。
紅綢飄落,裴玄之緩緩睜開雙眼,兩道視線驀地交織在一起。
姜沅檀像是沒注意到一般,她略微將頭擡起,她笑着說道:“我這裏或許有掌印想要的東西。”
方才在裴玄之在替她繫腰帶時,她就已經盤算好了…
裴玄之的目光不自覺地被女人的笑容所吸引,他問道:“臣想要的東西…娘娘知道什麼?”
女人眼睛一轉:“不如咱們出去說吧,這裏不適合談話。”
男人順着姜沅檀的意思照做了…
屋外姜沅檀同裴玄之一同坐在幽靜的茶室中。
“咳,我給你說了,你可別給別人說是我說的啊…”姜沅檀捂住嘴眼神有些閃爍的說道。
裴玄之像是有些無奈,他點了點頭認真地說:“娘娘放心吧,臣不會把您供出來的…”
聞言姜沅檀眉心一皺,什麼叫供出來,她做的分明可是好人好事。
見男人保證,她的身子慢慢伏向裴玄之的耳邊,她用着二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你調查的這樁案子,皇后也與其有關聯…”
裴玄之眉梢輕挑,他擡起手邊的茶壺,慢慢地朝女人的杯中倒着清茶,原來她當時信中所言說的就是這件事情。
他的語氣裏含了一絲探究的意味:“娘娘是如何知道張士同此案是和皇后有關的?”
女人淡定地說道:“那日我剛同皇后娘娘說完話,離開時發覺自己的簪子好像遺失到坤寧宮內。”
“正當我準備回去找時,便看到一個奇怪的人…”
裴玄之出聲問道:“張士同…?”
姜沅檀點了點頭,她接着說道:“當時我不知道是誰,不過與眼下這件事結合起來確實有可能是他。”
“我當時心裏感覺有些奇怪,便悄悄跟上了,沒想到卻意外聽見皇后和那人的談話,他們當時說的我也沒大聽清,只記得什麼銀子,鹽鐵之類的東西…”
姜沅檀半真半假地複述着當時的場景,對於當時原主的記憶她已經很模糊了,但爲了不引起裴玄之的懷疑,女人照着回憶中的樣子大致描繪出來。
她繼續說道:“當時皇后將我叫過去爲的就是這件事,她試探性地問了我幾個問題都是與此事有關的…”
女人一邊說着一邊觀察着裴玄之的表情,注意到男人神情有些不對,姜沅檀不安地問道:“這件事很嚴重嗎?”
她現在有些擔心皇后會不會把此事懷疑到她身上,雖然這次裴玄之救了她,但她不敢保證每一次裴玄之都能向這次一般來得這麼及時。
姜沅檀心神一時有些不寧。
裴玄之像是感受到女人的慌張,他安撫着說道:“娘娘不用擔心,皇后娘娘不會知道這件事是您同我說的。”
此話一出女人原先擰在一起的小臉微微鬆開。
她笑着說道:“還得是多虧了掌印,現在整個皇宮內都知道本宮同掌印關係視同水火…”
“任皇后怎麼想,她也不會想到這些事是我主動向掌印說的。”
裴玄之眉頭一挑,自己和她關係惡劣,她就這麼開心…?
男人冷笑一聲說道:“娘娘還真是開心。”
姜沅檀意識到自己笑得有些張狂了,她忙收了收嘴邊的笑意。
她拿起手邊的茶慢慢地給裴玄之的杯前倒滿,女人舉起杯子放到男人的脣前,輕聲說道:“掌印消消氣,我真的一點都不開心,我這幾天滿腦子裏都是掌印!”
女人看裴玄之不說話,起身走到男人身後,用那只沒受傷的手輕輕替他捶肩:“多虧了掌印,如果不是情況所迫,我怎麼可能願意這樣…”
姜沅檀拿出她的十八般武藝哄着眼前這個男人。
裴玄之舉起手接過姜沅檀手中的杯子,他摸了摸杯身:“娘娘一貫是會說些好話,哄人開心。”
女人輕咳了兩聲,她亮着眼睛身子向前靠去:“掌印說得不對,本宮可不是誰都哄的。”
只見姜沅檀放低聲音,輕輕揚起嘴角:“本宮是只會哄掌印開心…”
女人笑得很好看,男人對上姜沅檀的目光,手中的動作不自覺地緊了緊。
這樣的眼神不禁讓裴玄之生出一種惡劣的心裏。
他只想讓女人對着自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