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入夜,雲清初伺候了太皇太后歇下,剛回到自己的嘉和殿,就看到黃公公匆匆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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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皇上有請?”黃公公面色沉沉道。
“皇上?他怎會突然傳召我?”自從那日太后與皇上因爲她的事而病倒後,皇上就再未傳召過她,今日怎麼想起來傳召她了?
黃公公擔憂地解釋:“皇上今日在御花園瞧見了您,故而……”
“御花園?他可有瞧見旁的?”
“皇上當時在御花園的亭子裏,只瞧見您隨同崔小姐離去背影,並未瞧見旁的。”
“好,我知道了,黃公公且稍等一會兒,容我換身衣裳。”
雲清初回內殿,卸了釵環,擦去了臉上的脂粉,又換了身樸素的石青色裙裳。
黃公公見狀,寬慰道:“王妃您放心,老奴已經派人給昭儀殿傳話了,想必昭儀娘娘一定會有所動作的。”
——
此時,昭儀殿內。
禾昭儀聽了底下人稟報,一把摔碎了手中的茶盞:“你說什麼?皇上今晚要傳召雲清初?”
“是的,娘娘,是皇上身邊的黃公公身邊的小六子親自來傳信的。”
禾昭儀眸光似淬了毒一般:“皇上已經許久沒有想起雲清初了,怎的今日突然想到她了?”
“聽說今日皇上在御花園瞧見了逸王妃,這才迫不及待想要召見逸王妃。”
“什麼?御花園?”
禾昭儀想到今日在御花園發生的事,不由得心慌。
方纔午後她就聽說崔玉嫿被崔家人帶回去了。
只是崔家人瞞得緊,沒能打探到崔玉嫿究竟有沒有事?
現在聽說今天雲清初出現在御花園,難道是雲清初救了崔玉嫿?
“娘娘,黃公公說了,讓您提前準備,免得被雲清初分了恩寵。”
“本宮明白了。”禾昭儀眸光落在窗外,不由得深遠了幾分。
她何曾真的在意過那恩寵,只是雲清初是明州逸王的人,素來聰慧機敏,可不能讓她接近皇上,瞧出了她在皇上身上使的那些手段。
“去,告訴皇上,就說我身體不適,夢魘纏身,嘴裏一直喊皇上。”
“奴婢這就去。”
——
雲清初隨同黃公公一道來到了養心殿門口時,正巧就瞧見趙恆匆匆離去的背影。
“皇上可是去禾昭儀宮裏?”黃公公問底下的小太監。
“正是,禾昭儀剛剛派人來傳信,說是她身體虛弱,一病不起,想要叫皇上過去看看她。”
“禾昭儀速度倒是快,老奴還怕給她送信的人趕不上時候。”黃公公笑着同雲清初說道。
“有勞黃公公了!”
“不過說來倒也奇怪,這禾昭儀的姿容在這後宮也算不得出彩,怎皇上就這般寵着她?”
據她對趙恆的瞭解,趙恆是個荒銀無度之人,原先在東宮之時,便美人無數,如今怎會對方知禾這般上心?
“老奴也不知是何緣故,皇上如今便是連太后的話都不聽,卻出奇地聽禾昭儀的話,禾昭儀叫他做什麼他都依。”
黃公公這會兒也覺出幾分奇怪來。
“黃公公,自禾昭儀承寵以來,太醫院可有給皇上把過脈?”
在明州的這些年,雲清初沒少陪伴顧靖庭一道看些史書傳記。
她曾在一本後宮傳記中看過,后妃以成癮藥物蠱惑聖上,以達到承寵的目的。
如今瞧方知禾這般籠絡聖心,不免產生了疑惑。
黃公公想了想:“被王妃一問,還真沒有,便是連尋常平安脈都沒請,但凡有個頭疼腦熱,皇上便會去找禾昭儀,第二日從禾昭儀宮裏出來就神清氣爽了。”
如此看來,她的猜測沒有錯,這個方知禾果然心懷鬼胎。
雲清初瞭然一笑:“她既這般想要聖寵,先前同黃公公說的那件事不妨就去做吧,也是時候讓禾昭儀露出尾巴了。”
“是,老奴明白了。”
……
昭儀宮中,處處陳列着稀世珍寶,琺琅香爐內青煙嫋嫋,一襲輕軟華裳的方知禾將手中藥粉倒入香爐之內。
殿內頓時飄散起一股奇異的香味,方知禾滿意一笑,擡手招來一旁宮女:“去瞧瞧,皇上爲何還不來?”
話音剛落,殿外傳來通稟之聲:“皇上駕到!”
方知禾趕忙斂衣上前,盈盈跪倒在來人面前:“皇上,您可算來看人家了。”
趙恆扶起腳邊女子:“不是說身體不舒服嗎?怎麼還不去牀上躺着?”
方知禾斜靠在皇上懷中:“臣妾得的是心病,一日瞧不見皇上,臣妾就心慌難受,現在看到皇上了,臣妾的病就好了一大半。”
“胡鬧。”趙恆一把推開懷中女子,龍顏微怒,“你這是在戲耍朕。”
“皇上。”方知禾慌得跪倒在趙恆腳邊,豆大淚珠滾落下來,“皇上,臣妾知道錯了,臣妾只是太喜歡您了,您別惱臣妾,好不好?”
美人落淚,趙恆卻極不耐煩:“你知不知道,你今日又壞了朕的好事。”
自從雲清初入京以來,皇祖母一直把她看得緊,他幾乎沒有下手的機會,今日好不容把雲清初召來養心殿,卻又被她騙來了。
“皇上,妾有一言。”方知禾巴巴地望向趙恆,“皇上,您有沒有想過,那個雲清初爲何這麼乖乖就來了京城,您就不怕她對您不利嗎?”
“那還用說嗎?顧靖庭懼怕朕的龍威,纔不得不將她送進京來。”
“皇上,妾雖出身卑微,卻也聽過逸王和王妃之間的事,臣妾可不認爲逸王會輕易妥協,臣妾是擔心王妃對您不利,這纔想方設法把您叫來,皇上這般誤會臣妾,臣妾好傷心吶。”
“起來吧!”趙恆聞言,拉了方知禾起身,一道往殿內走去,“朕知你是爲朕好,可朕一日得不到她,朕就一日心癢難耐。”
“皇上,臣妾有個主意,可以讓您毫無後顧之憂就得到雲清初。”方知禾倒了杯茶給趙恆。
趙恆眸光一亮:“說來聽聽。”
“皇上,您眼下擔憂的不就是怕旁人說您搶奪人妻嗎?如果逸王死了,您再效仿唐明皇,叫那雲清初入了庵堂,換個身份,然後再光明正大地將她納入後宮,又有誰敢說半句不是。”
“你說得倒是輕鬆,顧靖庭可不好殺,朕這些年派了多少人去刺殺他,可好多人連明州城都進不去,顧靖庭將明州城治得固若金湯,朕也奈何不了他。”
“進不去,便叫他自己出來便是,您派人謊報個消息,就說雲清初回京後得了重病,還怕他不來嗎?臣妾可聽說如今明州城物阜民豐,到時拿來充了國庫,豈不美哉。”
“好主意。”趙恆一拍茶案,“朕先前怎麼沒想到呢,還得是朕的小美人啊!”
左右今晚是沒機會同雲清初顛鸞倒鳳了,倒不如就歇在這小妖精宮裏。
“皇上。”黃公公從殿外進來,手裏端了一碗補藥,“皇上,這是太后娘娘命太醫給您開的益氣養生的方子,您不如趁熱喝了。”
趙恆不疑有他,一口喝完了那碗補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