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發佈時間: 2025-08-29 07:1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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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輕輕點頭:“我明白。我不是因爲愧疚才做這麼多事情,也是真心想傳授醫學,造福百姓。”

馮清歲輕笑:“師父是真正的仁醫。”

第五輕輕莞爾。

“師父還差得遠呢。”

馮清歲有一事不解。

“先太子沒把種牛痘的事稟報給先帝嗎?”

第五輕輕嘆了口氣。

“報了,但沒有下文。他們父子的關係不太好,他呈上去的摺子先帝未必看過,就算看了,也未必放在心上。”

先帝爲人平庸,因佔了嫡長之位,才當了皇帝。

先太子不光天資聰穎,才華橫溢,還長得頗像太祖,士林傾心景仰,把大熙中興的希望寄託在他身上。

但先太子越出色,就越襯托出先帝的平庸,先帝自然不喜他這個兒子。

先太子十八歲那年,永王,也即先帝的三皇弟,因遭人舉報私開鐵礦私造兵器,被先帝以謀逆罪抄家斬首。

先太子的舅舅長平侯和永王都好蹴鞠,年少時常聚在一起踢蹴鞠賽,私交甚篤。

抄家的官員從永王府搜出了幾封長平侯和永王來往的書信,這幾封探討蹴鞠技術的信件被大理寺卿解讀爲指桑罵槐諷刺先帝之作。

長平侯因此涉嫌參與謀逆,遭到削爵抄家。

先皇后娩後失調,身子一直不大好,又因孃家被抄一事鬱鬱寡歡,在先太子及冠那年便薨了。

先太子如何會將希望寄託在這樣一位父皇身上?

墨縣爆發天花後,他第一時間就讓人給先帝遞了摺子,但直到他染疫身亡,先帝纔派出救援隊伍。

“孤上的摺子,可能連宮門都進不了,更別說出現在孤父皇案頭。”

他曾如此對第五輕輕道。

先帝防着他這個兒子,如何會收他從疫地發出的摺子?

便是他傳給朝臣的消息,也都被攔了下來。

先帝巴不得失去他這個兒子。

馮清歲聽完,悵然道:“可惜了。”

隨即問道:“先帝是怎麼死的?”

第五輕輕:“官方說得很模糊,只說染疾身亡,我猜是吃多了野味的緣故。”

“趙啓在山裏養傷之時,聽我說過吃野味的危害,先帝好野味,他當上太子後,到處搜尋山珍海味給先帝吃,先帝可能因此感染了某種病毒或寄生蟲。”

“先帝駕崩後,貼身伺候他的人都陪葬了,死因無從考究。”

馮清歲默然。

手段不狠,地位不穩,趙啓能當上皇帝絕非偶然。

可惜不管是故意傳播天花病毒還是謀害先帝,都是多年前的事,證據早就被毀滅,定不了趙啓的罪。

不過正史不好改,野史還不好編麼?

回頭她找人好好寫一部大熙雜記,把趙氏皇室乾的這些妒子弒兄殺父殘害百姓的勾當都給寫上去,印它個十幾萬本,爭取讓它們流傳到後世,給正史補缺。

她將這個想法告訴紀長卿後,紀長卿道:“我來寫吧。”

馮清歲:“???”

“你來寫就不叫野史,而是篡改正史了吧?”

紀長卿不緊不慢道:“我可以化名,越是查不到作者身份,越是引人考究。回頭我再禁一禁這本書,感興趣的人就更多了。”

馮清歲:“……”

不愧是一人分飾兩角的紀大人。

眼界就是開闊。

她還想着自費印刷白送人呢,他居然想做成暢銷書。

她忍不住豎起大拇指,讚歎道:“王爺文采斐然,此書定能流傳千古。”

紀長卿勾起脣角,剛要開口,突然感覺手上一熱,鼻尖一臭。

( ̄w ̄;)

閨女拉便便了。

忙抱孩子去換尿布。

紀昕是個安靜的孩子,吃了睡,睡了吃,除了拉了餓了嚎兩聲,其餘時候都不怎麼吱聲。

馮清歲一開始不習慣,半夜睡醒過來,見身側搖籃毫無動靜,立刻就去探孩子呼吸。

感受到呼吸氣流,懸着的心才落回原處。

_| ̄|○

養孩子真是越安靜越不安。

紀昕滿百日那天,大熙水軍正式向海盜宣戰,憑藉堅船利炮,僅用了三個月時間,就肅清全部海域。

同年九月,紀長卿派寶船南下,與沿海各國建交。

次年夏,寶船用絲綢、瓷器和茶葉換回了無數珍寶,帶回了紅薯藤,大熙開始廣泛種植紅薯。

同年九月,寶船再次南下,向西而行,兩年後攜土豆、玉米歸來。

宗鶴白率領船隊隨行,與各國商人展開貿易,賺得盆滿鉢滿,大熙權貴及商人見有利可圖,紛紛加入其中,出海大熱。

大量白銀流入大熙。

有了高產糧食和大量財富,紀長卿着手土改,按階梯稅率收取土地稅,使得大規模佔地無利可圖。

並開放鹽鐵特許經營權和海上貿易執照等,以土地換牌照,將世家大族兼併的土地慢慢收歸國有,再分給農民耕種。

農民可以永久使用分配得到的土地,但禁止買賣,從而抑制土地兼併,避免豪強坐大危及國本。

同時發展紡織業、冶煉業、陶瓷業等手工業,吸納剩餘勞力,推動技術革新。

熙和十年,即趙安登基第十年,大熙百姓溫飽無虞,國庫充盈如海。

趙安自願退位讓賢。

紀長卿辭讓三次,方順應天命,接受禪位。

即位後,改國號爲景,年號爲景元,封紀昕爲太子。

紀昕繼承了父母的聰慧,自幼文武雙修,年僅九歲,就能挽半石弓,誦四書五經,用沙盤推演邊境地形。

她最大的喜好是看她父皇爲官時寫的摺子。

某日,又一次在摺子裏看到她父皇跟皇帝表忠心,她忍不住問道:“父皇,您最初的夙願不是當個純臣嗎?怎麼後來謀權篡位?”

紀長卿覺得有必要糾正一下:“朕是名正言順受禪繼位的,沒有篡位。”

紀昕:“……”

人趙安要是有得選,能放着皇帝不做做王爺?

“好吧,”她換了個說辭,“您爲什麼要當皇帝?”

紀長卿長嘆了口氣。

“你母后走到哪殺到哪,不當皇帝兜不住啊。”

紀昕:(●__●)

“母后不是走到哪醫到哪嗎?什麼時候殺人了?”

紀長卿剛要回她,馮清歲走過來,嗔了他一眼,對女兒道:“少聽你父皇忽悠,他就是個撿漏的,要不是我給他領路,他還在畢恭畢敬給仇人磕頭呢。”

紀長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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