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川走後,林淺致獨自一人坐在那裏,很久很久。
看着窗外車水馬龍,人來人往。
從白天,一直到夜晚。
從行色匆匆,一直到燈紅酒綠。
這一刻的她深刻的體會到了什麼叫做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
當一個人高高在上,睥睨一切的時候,所有人都在奮力的巴結。
可一旦落寞的,跌入了塵埃,所有人都巴不得上去狠狠的踩一腳。
林淺致覺得可氣又可悲的同時,又不得不承認,這就是現實!
咖啡已經涼透了好幾次了。
當服務員再次前來要給林淺致換杯的時候,被她拒絕了。
她付了錢,起身走出了咖啡廳。
剛一走出那扇門,突然間就覺得鼻子那裏一陣的不舒服,連忙就擡手一摸,觸手是一片殷紅。
林淺致看着掌心裏的那一片觸目驚心的紅,腦袋如同炸開了煙花一般絢爛着。
擡頭望着天,一陣的天旋地轉。
偏偏這時還有個走路不看路的人橫衝直撞了過來,直直的撞上了林淺致的肩膀,撞得她身形不穩,搖搖晃晃間,頹然的就倒了下去。
在她倒下去的那一刻,她清晰地聽到似乎有人在呼喊她的名字。
可是她看不到了,什麼都沒看清楚,就徹底的暈了過去……
等到林淺致再次醒過來,已經過去兩天的時間了。
她頭痛欲裂的坐起身子,擡手扶額,才發現自己的額頭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包紮了起來,看樣子是磕到頭了。
她想起自己之前暈倒的事情,應該是自己暈倒的時候,不小心磕碰到的。
林淺致強忍下身體上的不舒服,擡眸四下看了去。
這裏並不是醫院,更像是私人的住宅。
身上躺着的也不是病牀,而是柔軟的大牀。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究竟是在哪兒?
就在林淺致想要下牀一探究竟的時候,房門卻在這時突然間被推開,楚寧修走了進來。
“你總算是醒了。你要是再不醒,我就真要把你送到醫院裏去了。”
林淺致沒想到自己居然是被楚寧修給救了,眉心微不可查的一皺,還是輕聲說道:“謝謝。”
“你跟我這麼客氣做什麼?你這麼客氣,我反倒覺得不習慣。”
“本來就沒什麼關係,還是客氣點兒的好。”
楚寧修抿了一下脣,對林淺致的可以劃清界限,顯得十分的不滿,卻也沒有說出來,反而竭力的討好。
“你餓不餓?我去給你弄點兒吃的。”
“不用。我已經沒什麼大礙了,謝謝你的搭救,我還是先回去了。”
說着,林淺致起身就要下牀,卻被楚寧修給一把攔住了。
“你回去做什麼?你的傷還沒好,就待在這裏,我會照顧你的。你現在不能回去!”
林淺致對楚寧修的強勢阻攔十分的不滿,一把就甩開了他的手,道:“你救了我,我應該感謝你。但是你沒資格阻攔我要去哪兒。你放開,我要走!”
季思琛還在警察局裏,現如今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情況了,她心裏放不下,必須要出去看看。
“我說了你現在除了這裏,你哪兒都不能去!”
楚寧修陰沉強硬的將林淺致給按到了牀上去,壓制住了她的雙手和雙腳,眸子裏一片傷痛和倔強:“林淺致,在我沒有要放你離開之前,你跑不掉的。”
林淺致還是第一次見這麼嚴肅深沉的楚寧修,當下就愣怔在了那裏,回不過神的看着他。
楚寧修也察覺到自己情緒外泄的太過嚴重,怕是嚇到了林淺致,便很快緩和了一下自己的臉色,緊抿了一下脣,道:“我知道你擔心季思琛,可是你應該相信他。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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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淺致的眼淚倏地就掉落了下來,死死的咬緊了嘴脣,倔強的扭頭看向了另一邊。
楚寧修一見林淺致哭了,頓時就慌亂了起來,連忙放開了林淺致的手腳,問道:“怎麼了?我是不是弄疼你了?你……你別哭啊,你一哭,我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林淺致卻越哭越兇了起來,眼淚就像是不要錢似的,一直撲簌簌的往下掉着。
這下子可算是把楚寧修給弄蒙了,手忙腳亂的抽着紙巾去擦拭着林淺致臉上的眼淚,安慰道;“好了好了,別哭了,你別哭了行嗎?你再哭,我就也要哭了。”
林淺致這時候哭唧唧的道:“我就是想知道一下季思琛現在的情況,爲什麼你都不肯放我出去?要是季思琛出了什麼事兒,我也不活了,我活不下去了。”
楚寧修一聽她是爲季思琛而哭的,連忙就說道:“他現在沒事兒。雖然被警察羈押了,也被告了,但是最起碼現在性命還是無憂的。所以你別擔心了,別哭了行嗎?”
“都進監獄裏了,你還敢騙我說他沒事兒?你是真把我當成三歲小孩子來騙嗎?正常人誰會進監獄啊?他肯定是出不來了!嗚嗚……”
“不會的,他會出來的。林淺致,你別哭了,你真的別苦了。”
林淺致一下子就從牀上坐了起來,一把拉住了楚寧修的手,祈求道:“楚寧修,我求你了,你讓我出去吧。我見不到季思琛,我不放心。”
可是楚寧修在面對這個問題時,態度還是十分堅決的,當場就一口回絕了。
“不行。現在外面太亂,太不安全了。你出去了,會發生不好的事情。林淺致,你信我一次,我就算是害了全世界所有的人,我也不會害你的。你就乖乖的聽話,等這場風波塵埃落定了,我再放你出去。”
林淺致滿眼的失望,頹然的躺回到了牀上,滿目悲愴淒涼,期期艾艾的默默流着眼淚。
楚寧修見林淺致這個樣子,忍不住嘆了口氣。
可是這種時候,這種情況,他只能暫時的委屈一下林淺致了。
他嘆了口氣,安撫道:“那你先好好休息,別想那麼多了。我要是有了季思琛的消息,一定會第一時間告訴你的,你別放寬心吧。”
說罷,楚寧修就走了出去。
房門剛一關上,林淺致就一咕嚕的從牀上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