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初,我去見見岳丈大人,你先吃些東西好好休息一會兒。”顧靖庭面色尷尬地掀簾出去。
雲清初疑惑地看向一旁銀兒:“銀兒,爹爹是不是在朝堂上做了什麼讓夫君爲難的事?”
她的爹爹性情耿直,朝堂上難免會有與人起衝突的時候。
顧靖庭初登皇位,諸事繁雜,自是有欠考慮的地方,不知道這翁婿兩人會不會有矛盾?
“這個奴婢也不是很清楚。”銀兒迴避了雲清初的眼神,低頭端了粥給她,“您還是先吃點東西吧!”
“杏兒,你來說。”雲清初點了一旁的杏兒道。
杏兒驚得放下了手中的托盤,支支吾吾道:“娘娘,您放心,不會有事的。”
“是不是因爲封我爲後一事?”雲清初敏銳地察覺了其中的關鍵。
“這……”
……
此時,椒房殿外。
“微臣參見皇上。”雲御史進得椒房殿,恭恭敬敬地給顧靖庭行了君臣大禮。
“岳丈不必多禮,快快請起。”顧靖庭親自去扶雲御史起身。
雲御史拒不起身:“這聲岳丈老臣愧不敢當,老臣今日來,是來接小初回府的,還請皇上準允。”
“岳丈大人,您這是何意,清初是我妻子,是大燕朝的國母,您爲何接她回去?”顧靖庭拽緊了龍袍袖邊,緊張地道。
“皇上,今日朝堂之上,崔氏一族所言,皇上不是不知道,老臣的女兒不配做您的皇后,還請您放小女歸家。”
“岳丈大人萬不能這麼說,清初是朕的結髮妻子,朕不會放她離開。”
雲父滄桑的面容上滿是心疼之色:“皇上,請您體諒老臣一番愛女之心,老臣不願自己的女兒日日遭受朝臣攻訐,今日便接她回府,我雲府還不至於養不起女兒。”
“岳丈大人,此事小婿定會處理妥當,定不會叫清初受委屈。”顧靖庭壓低了聲音道。
“皇上,您初登大寶,需要您周全之事還有很多,老臣輔佐您三年,知曉您將來定會成爲一代仁君,實沒必要爲了小女同這京中世家大族作對,此舉於您於社稷皆無益處。”
“不,清初值得朕這麼做。”顧靖庭眸色篤定道,“岳丈大人分明知曉,朕做這麼多,就是爲了能與清初相守,不受旁人脅迫,如果朕現在放棄清初,那朕先前做的那麼多努力又有什麼用?”
“皇上,您現在雖手握社稷大權,可那些世家大族仍是對您有諸多不滿,這些不滿隨時會引起又一場的叛亂,還請皇上爲江山社稷着想。”
雲御史說着,又重重給顧靖庭磕了個頭:“皇上,小初會理解您的。”
顧靖庭堅持不應允:“清初爲朕付出良多,朕又豈能辜負她,此事恕朕不能聽岳丈的。”
“夫君……”雲清初從內殿出來,眸色微紅,“此事夫君便聽家父的吧,清初不願成爲你的拖累。”
顧靖庭上前抱住了雲清初:“胡說什麼,你怎麼會是我的拖累,你是我此生摯愛,是我努力奮鬥的動力,那些朝臣若再有意見,朕不介意……”
“夫君!”雲清初捂了他的脣,“你我都清楚,眼下局勢尚不算明朗,你初登寶座,世家大族都想分一杯羹,此時你若是爲了我與他們不和,日後種種政令都將難以推行。”
“你聽我一言,咱們眼下先於湍急之處急流勇退,這不是懦弱屈服,是爲日後佈局。”
“可是……”雖然知道清初所言有理,可他還是不願意在這個時候放棄雲清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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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初相信夫君,憑藉夫君的本事,日後定能將所有權力集於你一人之手,到時候,你就是說一不二的君王。”
“且我如今剛有了身孕,疲累得很,實在是無力應對那些世家貴女,夫君便讓我好好回去養胎吧!”
雲清初勸了許久,顧靖庭才終於應了下來。
這日,雲清初便跟着雲父回了雲府。
兩人剛出宮門沒一會兒,就見黃公公急急跑來宣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御史雲深華輔佐朕登基有功,今賞賜長安街宅邸一座,着令雲御史即日起搬入新宅居住。”
雲父無奈笑笑:“老臣住慣了老宅子,還是小初你去住吧!”
“是,父親。”雲清初笑着應下,沒想到顧靖庭動作這麼快,這纔剛出了宮門,就賜下了新宅子,擺明了是不想讓她回雲府。
“皇后娘娘,老奴特備了馬車,不如讓老奴送您一程吧!”黃公公恭敬道。
雲清初點頭應下,同雲父交代了幾句,便上了黃公公的馬車。
“皇后娘娘,這宅子是皇上特意挑選的,是這京裏數一數二的好宅子,皇上說了,讓您在這裏安心養胎,旁的事都有他在。”
雲清初伸手接過黃公公遞來的鑰匙和房契:“有勞黃公公了。”
“皇后娘娘哪裏的話,若是當初沒有皇后娘娘接受老奴的投誠,老奴這會兒只怕早已身首異處了。”
今上登基之後,清查了當年參與懷王府一案的所有人,劉府闔族被誅。
太后宮中的所有的內侍宮女都被清理了乾淨,太后被終身圈禁在冷宮之中,非詔永不得出。
宮中凡是和太后或劉府有往來之人,全部都被拿下,闔宮上下一時間人心惶惶,唯恐被牽扯到。
唯有他,鎮定自若,絲毫不懼。
今上登基後,依舊讓他領總管太監一職,他仍是這宮裏最風光的總管太監,一切都沒有變。
這一切都多虧了皇后娘娘。
“那日若是沒有黃公公及時宣讀先帝遺詔,事情也不會這麼順利。”雲清初笑着道。
雖然這先帝留下的遺詔是真,可雲清初始終覺得若是讓顧靖庭拿出這聖旨,難免惹人懷疑。
但若是先帝身邊的大總管拿出來的,旁人便會篤信聖旨所言。
“還是皇后娘娘有先見之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