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嫺貴妃手腳冰涼顫抖不止，額頭上滲出密密麻麻的一層冷汗，“不是。”
“可本宮把這些書信和你往日在宮中抄寫佛經上的字跡細細比對，就連剛剛那些你說的那些書寫習慣都如出一致，嫺貴妃可還有什麼要辯解的嗎？”
不可能。
這絕對不可能，皇后手中到底怎麼會有這些她親筆的書信？
可……不僅內容，還是字跡，似乎都不是個假的。
“嫺貴妃。”燕嬪咬着牙，側眸看着她，“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嫺貴妃心底清楚，此事已經塵埃落定，證據確鑿，不管她怎麼辯駁，都無濟於事。
“皇上，妾知道錯了，妾真的知道錯了，請您看在妾伺候您這麼多年的份上，饒過妾這一次吧。”嫺貴妃跪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
元武帝眉勁緊蹙，很是厭煩的擡手甩掉了嫺貴妃抓着他衣裳的手。
“皇上。”燕嬪此時也湊了過來，“皇上，皇上您可以相信妾了嗎，妾就是被嫺貴妃陷害的，自從上次嫺貴妃來了妾的宮中，妾的身子便一直不適，一定是嫺貴妃來宮中的時候，給妾下了藥，妾才會如此的。”
“燕嬪，你怎麼可以血口噴人呢，你得的可是髒病，我只是在你宮中坐了坐就能讓你得上髒病？該不會是你入宮之前，行爲不檢點染上的吧。”嫺貴妃冷冷道。
“你說什麼？”
燕嬪氣急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直接朝着嫺貴妃撲了過去，“我是怎麼入宮的，你心中沒數嗎？若不是因爲你，我又怎麼可能落得今日的下場，嫺貴妃，我今日的一切都是你害的，既然你不想讓我活，那麼大家一起死好了。”
燕嬪的話音未落，擡手扯掉了嫺貴妃頭上的髮釵。
嫺貴妃頭上的髮髻散落，被燕嬪拽掉了好多頭髮，兩人直接扭打在了一起。
“你自己踐，還怪得了別人，不知道從哪裏得了髒病，還想狡辯。”
“你怎麼知道我得的是髒病，剛剛太醫給我診脈的時候，你還沒有過來，你又是怎麼知道的，你還說，不是你害我。”
“你是真有病，你放開我……”
元武帝眉心緊蹙冷哼了一聲。
沈清綰朝着夏福川使了一個眼色，“把她們二人拉開。”
殿內徹底安靜下來以後。
元武帝才緩緩開了口，“燕嬪德行有失，降爲答應，打入冷宮，嫺貴妃勾結前朝官員，結黨營私，貶爲庶人，龐氏書信中所有來往官員一律革職查辦。”
吳吉祥一怔，“是，皇上。”
“皇上，妾是冤枉的，妾是清白的，請您一定要相信妾……”
燕嬪被拉走的時候，她的哭喊聲響徹整個鍾粹宮。
燕嬪被拉走以後，龐氏依舊跪在地上，元武帝眸光淡然的朝着她看了一眼，神情中劃過一抹難以言喻的複雜。
沈清綰靜靜的看着他，不知該說些什麼。
燕嬪揭發嫺貴妃的信件雖然是假的，可那些信的內容是真的，若是她不拿出來那些信件，即便元武帝有心想要清查龐氏一族的餘黨，也很難找到一個合適的藉口。
她得了髒病，可最起碼在她入宮之時，身子應該是乾淨的，從入宮以後，元武帝夜夜宿在她的宮中，哪個盛寵在身的妃嬪會冒着滅九族的罪跟別人在後宮苟合。
明明可以功過相抵，可元武帝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反倒是直接打入冷宮。
沈清綰還從未見過被打入冷宮的妃嬪，安然無恙的從冷宮走出來。
可嫺貴妃，明明比燕嬪的罪名要重的多，元武帝也只是把她貶爲庶人……
就在沈清綰走神的一瞬間，嫺貴妃失心瘋一樣的朝着她撲了過來。
沈清綰：……
她們一個個的到底在想些什麼？
打架只會抓頭髮？
沈清綰側身一躲，嫺貴妃剛好撲到了她坐的椅子的把手上，脣角被磕破了好大一個口子，鮮紅的血滲出來，襯着她陰森的神情，怎麼看着都覺得有點瘮人。
“皇后，我知道，從你入府的那一天，你就討厭我，你記恨皇上對我的寵愛，整日想盡一切辦法的找我麻煩，如今我已經失寵了，你還是不肯放過我，你是真的該死，去年那一場病，你就該死了……”
沈清綰怔怔的看着她。
“放肆，龐氏。”一直沒開口的柔嬪，聞聲呵斥道，“你一個庶人，也敢詛咒皇后，你可知這是死罪？”
“死罪？”龐氏冷笑出聲，“那你倒是定我的死罪，來啊，現在就讓人來殺了我，來呀，來呀……”
柔嬪被她吼的心中一顫，“你……你不是瘋了？”
她似有些害怕的朝着身後退了一步，反倒是龐氏不依不饒的朝着的她面前邁了一步。
柔嬪慌亂的眸光，掃過周圍所有人，“你們還愣着幹什麼？還……還不趕緊把她拉出去。”
龐氏跟燕嬪不同，元武帝直接把燕嬪打入了冷宮，侍衛便可以直接把她拉走，可龐氏只是被廢爲了庶人，元武帝並沒有對她有任何的處罰，他們自然不敢當着元武帝的面，對她有任何的處置。
柔嬪聲落，衆人依舊沒有人敢上前把龐氏拉出去，她徹底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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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嬪朝着元武帝看了一眼，動了動脣還沒來得及開口，卻被旁氏抓住了胳膊，“繼續啊，你不是要讓人處罰我嗎？來啊！”
柔嬪真的瘋了，此時像個惡犬一般，見誰咬誰。
這樣的瘋子，柔嬪斷然不想跟她有什麼牽扯，她幾乎拼盡了全身的力氣，大力推開了她。
龐氏不知怎麼，明明撲上去拉住柔嬪胳膊的時候用了十足十的力氣，反倒是被她推出去的時候，整個人都沒了重心。
半個的身子砸到了沈清綰的身上，她的手也隨着傾倒的一瞬，落在了沈清綰的肚子上。
沈清綰被砸的一懵，瞬間感覺下半身一股暖流。
她心中大有不妙，耳邊便聽人大喊了一聲，“血，皇后娘娘。”
血？
沈清綰垂眸看向自己剛剛坐的地方，她被龐氏砸過來的時候，身子順着她的力道在椅子上滑了一下，卻不想那露出來的椅子上竟然被鮮血染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