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本宮不好,本宮不該提這些,害得沈貴人傷心了。”沈清綰自責的說道,“不過既然入了宮,以後就是皇上人,過去的事情過去就過去了,好好伺候皇上,若是能生下一兒半女,日後也有了依靠。”
雖然沈清綰的很是不喜歡這樣勸人的話,可在這個時期,似乎這樣的話勸人,最管用。
沈貴人似乎也聽到了心裏,面上明顯沒有之前那樣難過,“多謝皇后娘娘吉言,妾只怕沒有那樣好的命。”
“怎麼會沒有。”沈清綰拉過她的手,“你那麼年輕,那麼漂亮,只要你肯對皇上多上心,皇上一定會喜歡。”
“若是皇上真的能看重妾,日後妾一定謝皇后娘娘今日吉言。”沈貴人說着說着,似乎就不那麼高興了,“只是……妾被染上了這樣的病,即便好了,怕皇上心底也忌諱着,再也不會去妾的宮中了。”
“不會。”沈清綰篤定的說道。
“嗯?”沈貴人似有不明,尾音拖得好長。
沈貴人是無辜受了連累,若說是有病,那元武帝必然第一個跑不掉,最有病的那個人是他才對。
只要能抓住男人愧疚這個心理,難道還怕沒有恩寵嗎?
再加上如今後宮,死了死,罰的罰,不是有孕不能侍寢,就是被打入冷宮。
所剩無幾的妃嬪中,能生也沒幾個。
沈清綰覺得元武帝應該會把力氣使到有用的地方,這樣算下來,沈貴人得寵的機會還是很大,主要看她自己願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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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是有心,本宮倒是可以幫你試一試。”沈清綰柔聲道。
“試?”沈貴人有點懵,“妾身的愚鈍,還請皇后娘娘明示。”
沈清綰衝着她招了招手,沈貴人起身走到了她的身邊,俯下身子,湊了過去。
沈貴人聽着,臉色像調色盤一樣,變了一遍,最後連着耳根都紅了一片。
“娘娘。”沈貴人羞澀臉頰緋紅。
“你若真想得寵,就按照本宮說的去做。”
等到沈貴人離開以後。
沈清綰在原來的地方,盯着她離去的方向,坐了好一會兒才起身。
原來那一日的人,是她……
珍兒扶着沈清綰朝着寢宮的方向走,她很是不解的問道,“娘娘,您剛剛給沈貴人說了些什麼?奴婢看着沈貴人都快要羞死了。”
沈清綰脣角壓不住的上揚,她腳步倏然一頓,側頭看着珍兒,“怎麼?你也想聽?”
“不……不不不。”
珍兒語無倫次的擺手,險些手腳並用,“娘娘這是在說些什麼,奴婢只是好奇,哪有想要聽。”
沈清綰目光柔和的盯着她看了一會兒,這個時代的人,女子的最終的歸宿還是要嫁人生子。
至於過的好不好,也全要看夫君的喜愛。
“珍兒,你年紀也不小了,有沒有想過嫁人?”沈清綰頓了頓,“若是有這個想法,或者有了什麼心儀的男子,告訴本宮,本宮一定替你做主,求皇上幫你賜婚,不管是爲人正妻,還是爲人妾室,有本宮在,夫家斷然不敢輕視了你。”
珍兒怔愣一瞬,眼睛眨了眨,眼淚便不自覺的落了下來,“皇后娘娘,您這話是什麼意思?是不想要珍兒了嗎?是珍兒做錯了什麼事情,惹了娘娘心裏不舒坦了嗎?珍兒這就是罰跪。”
沈清綰:……
沈清綰拉住了她,“你這是在說些什麼?本宮只是幫你未來着想,你跟蘇天河不同,他註定要在宮中伺候一輩子的,即便他以後不跟着本宮,也會有新的主子,可你是可以選擇的,你可以選擇出宮,選擇走出這個暗無天日,整日勾心鬥角的皇宮。”
珍兒頭止不住的搖,“奴婢不出宮,奴婢不想嫁人,奴婢只想一直在娘娘身邊伺候,只要皇后娘娘不嫌奴婢愚笨,娘娘去哪,奴婢去哪。”
“好好好,若是哪一日你有喜歡人,一定要告訴本宮,本宮一定會爲你做主的。”沈清綰安慰的擡手摸了摸她的頭。
“娘娘,您今兒好奇怪,說的這些奇奇怪怪的話。”珍兒憋着嘴,“張嬤嬤跟着太后一輩子,她不也沒嫁人嗎?她不是也過的好好的,娘娘爲什麼一直把奴婢往外推?”
沈清綰:……
真是看不出,原主這個貼身侍女的覺悟還挺高。
“好好好,本宮錯了,這樣的話,本宮以後都不會說了……”
沈清綰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她心裏慌慌的,總覺得要有什麼事情發生。
過了好久,她好像做夢夢到了自己自己,又好像夢到了原主的小時候……
小女孩穿着一身大紅色的錦衣,她站在喧鬧的街上,突然周圍的人全部不見了,冒出來一羣人手裏拿刀,面目猙獰的人。
她嚇得撒腿就跑,那些人在她身後,不停地追。
跑着跑着,天越來越黑,最後跑到了懸崖邊上,那一羣人卻不見了。
她嚇的一直哭,一直哭……
懸崖邊站着一個小男孩,手裏拿着一塊桂花糕。
他走到她面前,“別哭,我給你吃桂花糕,額娘說,吃了桂花糕,就不能再哭了。”
就在她伸手想去接過那一塊桂花糕的時候,剛剛追她的那一羣追她的人,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一把刀劃過她的臉頰插進了男孩的身體。
小男孩被踹下了懸崖的一瞬,血濺到她的眼裏,模糊了她的視線,一只金色的鳳凰,從她的眼睛裏飛了出來。
“啊……”
沈清綰滿頭大汗的從夢中驚醒過來。
“娘娘,您沒事吧?”珍兒快步走到了牀邊,擡手幫她擦去了頭上的汗珠,“娘娘您怎麼流了這麼多的汗,是不是做噩夢了?”
沈清綰不說話,只是大口的喘着粗氣。
她好像已經許久都沒有做過夢了……
好奇怪的夢!
這個夢寓意着什麼?
難道意有所指?
珍兒倒了一碗茶放在了沈清綰的手中,“娘娘,您喝幾口茶壓壓驚吧。”
沈清綰緩緩的點了點頭,她接過珍兒遞過來的茶碗,用茶蓋撇了撇飄在茶水上的茶葉沫,輕輕抿了一口。
桂花?
珍兒詫異,“娘娘,這茶水有什麼問題嗎?”
沈清綰怔愣了一瞬,“珍兒,你知道睿親王額孃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