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一個國字臉的中年男人正領着一幫家丁和作坊的幫工對峙,叫囂道:“速速將人交出,不然馬上報官!”
她從車上下來,冷笑道:“好大的膽子,光天化日,竟敢搶別人奴僕!”
國字臉扭頭看她:“你是何人?”
馮清歲嗤笑一聲。
“連我都不認得,還敢搶我的人?”
“你的人?”國字臉面無表情,“這是我們寧國公府的逃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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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清歲攤開手中賣身契,展臂送到他跟前,厲聲道:“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清楚,到底是誰的奴僕。”
國字臉掠了一眼,發現竟是徐氏的賣身契。
聯想到牙行那邊的說辭,擰眉道:“你就是買了徐氏的烏城人?”
“沒錯。”
國字臉嗤之以鼻:“牙行未經我們國公府同意,擅自將人賣出,這筆買賣做不得數,錢可以賠你,人我們必須帶回去!”
馮清歲冷然道:“白紙黑字寫的賣身契,還蓋了官府的印章,你們不認也得認。”
國字臉懶得廢話,招呼家丁:“亮出刀子,看誰還敢阻攔!”
衆家丁立刻抽出腰間懸着的長刀,幫工們一臉駭色,下意識往後退讓。
五花從車上跳下,朝家丁心口踹去,一人踹一腳,不消片刻就將衆家丁踹倒在地。
國字臉大驚,這等身手,斷非普通人家的打手。
他驚疑不定地看向馮清歲:“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連我的身份都不曾打聽,就上門挑釁?”
馮清歲走到徐嬤嬤跟前,譏嘲道。
“你們國公府可真是目中無人。”
音落,一隊衙差趕了過來。
卻是馮清歲出門時讓青麥報的案。
“差爺,便是這人帶着家丁上門搶妾身的下人。”馮清歲張口告狀,“妾身夫君戰死沙場,屍骨未寒,國公府就欺上門來,差爺務必請府尹大人主持公道,莫叫天下將士寒了心。”
衙差頭子忙不迭道:“夫人放心,我們大人定會秉公執法,還夫人一個公道。”
國字臉一臉倨傲:“我們是寧國公府的。”
不料衙差不由分說,將他上了枷,押送離開。
他驚駭不已。
這年輕婦人到底什麼來頭!竟然能讓衙差連國公府的名頭都不聽……
衙差等人離開後,幫工們繼續作業,徐嬤嬤一臉愧色:“抱歉,給夫人添麻煩了。”
“沒事。”馮清歲擺擺手,“我早有預料。”
徐嬤嬤躊躇道:“要不夫人還是送奴婢離京吧,國公府那邊恐怕不會善罷甘休。奴婢可以在外地給夫人開分店。”
馮清歲卻道:“你且告訴我,當初你果真中飽私囊,還是被人栽贓陷害?”
“奴婢沒做過任何對不起前主的事。”
徐嬤嬤回道。
又遲疑片刻,方繼續道:“奴婢是被陷害的,奈何大小姐不信,如今掌管錦衣閣的人,是現國公夫人的心腹,陷害的事,應該是國公夫人做下的。”
馮清歲:“……”
賣掉亡母心腹,換上繼母心腹?
看來那位寧大小姐的腦子不怎麼好使。
她問明詳細過程,對徐嬤嬤道:“你安心留在京城,離京才危險。”
徐嬤嬤聽出她的言外之意,臉上露出一絲驚疑。
“應該不至於吧……”
她好歹是先夫人的人,又管了那麼多年鋪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大小姐不至於趕盡殺絕吧?
馮清歲道:“防人之心不可無,你僱幾個會武的,平常帶在身邊,作坊這邊,也得加幾個護衛。”
徐嬤嬤點頭:“好,奴婢這就招人。”
馮清歲在作坊轉了轉,便離開了,卻不曾想,方纔爭鬥那一幕,入了某個人的眼。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金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