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稱叫壑元的男子說着,從袖口拿出一張銀票遞給兮謹:“還望慕神醫笑納。”
“不需要這麼多,二兩即可。”兮謹坦然說道。
壑元捂脣一笑:“應該的,若非慕神醫出手相助,壑某今日可就闖下大禍了。”
兮謹略微擡眸,打量面前的男子的眉眼,這樣熟悉的長相讓她想到了一個人。
他說他叫壑元,那他和壑拓,是什麼關係?
“慕神醫,請你一定收下。”壑元看着面前的女子,溫和笑道。
“孃親,安哥兒哭了。”兮謹正在思索面前男子的身份,突然聽到萋萋掀了簾子在喊自己。
“如此就多謝公子了。”兮謹也不再推辭,朝着壑元屈膝行了個禮。
壑元笑着,雙手將銀票奉給兮謹,遂笑道:“那是令千金,真是可愛。”
兮謹回以一笑:“多謝誇讚。”
兮謹同壑元告辭,回到馬車上,卻見安哥兒笑得開心。
兮謹疑惑看向萋萋,萋萋抿脣一笑:“萋萋擔心那個叔叔為難孃親。”
兮謹點了點萋萋的鼻尖:“咱萋萋倒是有心眼了。”
萋萋撒嬌似地躲進兮謹的懷裏:“爹爹說過,只要出發點是好的,女孩子該有點心眼子。”
“是,你爹爹說得都對。”兮謹愛憐地摟過萋萋,喊蘇蘇出發回家。
這邊街上,壑元看着離去的馬車,暢然一笑:“孤現在才想起來,這慕兮謹不就是皇弟說的魏謹嗎?”
“難怪她小小女子醫術這般高明,原來是魏老的後人。”
在南夷,誰不知道魏老因醫術高明,深受南夷王室的厚待。
“走吧,顧子遠還在等我們呢!”壑元將目光收了回來,轉身上馬,朝着將軍府而去。
這邊,兮謹將孩子們送到了醫館,又將他們的衣裳玩意替他們歸置好,這才帶了萋萋和安哥兒回家。
“謹姐姐,我想起來那人是誰了?”顧直走到兮謹身邊,神祕地說道。
“你說壑元?”兮謹心中已經隱隱有了猜測。
“對,他是南夷國君。”
“難怪。”難怪她覺得這個壑元眉眼間很是熟悉,“他來崖州做什麼?”
顧子遠撓了撓腦袋:“謹姐姐,這事我不好說。”
兮謹瞭然,從顧子遠決意讓梁青山的妹妹代替慕兮瑤嫁去南夷,兮謹就對顧子遠的目的瞭然於心。
只是她沒想到,顧子遠如今已經這般明目張膽地邀請南夷國君來崖州了,看樣子,離顧子遠野心暴露已然不遠。
如今,她只盼着謝洛能夠順利完成顧子遠交託給他的任務,待時機一到,就早早回京,遠離崖州的這些是是非非。
……
時間轉眼又過去十來天,這日是除夕之夜,兮謹從小年夜就開始盼着謝洛能回來了,可如此等了六七日,還是沒有等到謝洛。
兮謹一面打理着家中上上下下瑣碎的事情,一面不安地等待着。
“謹姐姐,顧直剛剛去河裏鑿冰釣了一條魚,你想怎麼吃?”
兮謹正在廚房裏給安哥兒煮山藥小米粥,蘇蘇高興地拎了一條魚進來。
“紅燒吧!”兮謹私心裏想,萬一謝洛今晚回來呢,他最喜歡紅燒魚了。
“好嘞。”蘇蘇說着,麻利地去處理魚鱗去了
“王夫人來了。”兮謹聽到蘇蘇的聲音從井邊傳來。
兮謹從窗戶裏探出去看,看到孟江晚拎了禮盒進門來。
“江晚,進來說話吧,我這正熬着粥呢。”兮謹微笑着招呼她。
孟江晚笑着進門來,將禮盒放在廚房桌上:“給慕大夫帶些好吃來,慕大夫新年勝意。”
“多謝王夫人啦!”兮謹攪拌着鍋中的山藥粥,笑着問孟江晚,“新婚日子過得可好?”
孟江晚羞紅了臉:“託慕大夫的福,一切都好。”
“那就好,今兒個王大夫怎麼沒跟着一起來?”平日裏小兩口總是形影不離的,今天怎麼只有她一人?
“夫君被將軍招去府裏了,我這才一個人出門來了。”
“如今都快過年了,王大夫還這般忙啊?”
王厚朴是軍醫,如今大雪封道,兩國並無戰事,王厚朴應是悠閒才是。
“將軍勤勉不怠,我家夫君自然也不敢有所懈怠,這次好像是將軍府有貴客病了,這才招了夫君去的。”
“嗯,王大夫如今倒是越發受將軍器重了,江晚你的福氣還在後頭呢。”
兮謹見粥煮得差不多了,便熄了火,舀了一小碗粥,和江晚一道往暖房走去。
暖房裏,安哥兒正在地上爬,安哥兒正是愛爬的時候,兮謹也深知爬行對孩子的好處,便花了不少銀兩買了一塊羊毛氈子鋪在地上,讓安哥兒好暢快地爬行。
看到兮謹端了碗來,安哥兒快速地朝着兮謹爬了過來。
孟江晚瞧着,笑着道:“咱安哥兒已經能爬得這般利索了,以後一定是個身強力壯的。”
“多爬爬好,安哥兒貪吃,近來有些不消化,這才熬了山藥粥給他喝。”
兮謹使了許婆子出去給孟江晚上茶,她抱了安哥兒坐在一旁的餐椅之上,給他圍上兜子,一勺勺地喂他吃着山藥粥。
孟江晚在一旁愛憐地撫摸着安哥兒的小手:“安哥兒真是我見過最伶俐好看的孩子了。”
“你呢?可有打算要孩子?”兮謹笑着問她。
孟江晚下意識地撫着自己的小腹:“慕大夫,我的過去你也是知道的,我真擔心我這身子還能不能要上孩子。”
兮謹放下手中的小碗,握了孟江晚的手:“你且寬心,你的身子並未落下舊疾,不影響你要孩子。”
孟江晚哽咽地點了點頭,眼含熱淚:“慕大夫,我是真未想過,他真能不介意我的過往,真心實意地同我過日子。”
“你是個真誠上進的姑娘,一切都是你應得的,即便是遇到了困境,你也不曾放棄過自己,上天自然是要垂愛你的。”
“多謝慕大夫,你就是我的恩人。”
“不說這些。”兮謹笑着回頭,溫柔地看着安哥兒一把抓過勺子往嘴裏塞着粥。
粥是溫熱的,兮謹也不擔心安哥兒會燙着,任由安哥兒一勺勺地往嘴裏塞,有粥從嘴角露出來,兮謹便替他擦拭。
孟江晚在一旁看着,讚歎:“慕大夫真是個有耐心的孃親,您或許還可以出一本關於餵養孩子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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