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這個行爲也被人察覺了。
對方也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並沒有多說什麼。
樂珊猜測,讓她喝的牛奶裏肯定有安眠的東西。
這裏的人不怕她發現某些祕密。
而是只是擔心她會承受不了。
想到這裏,樂珊更加好奇,又有些對未知事物的恐懼。
果然,這天晚上她睡得並不熟,迷迷糊糊間,聽到一陣刺耳的尖叫聲。
淒厲的尖叫。
像是來自地獄一樣。
樂珊被吵醒,她緩緩坐起身。
等了五分鐘,那尖叫聲沒有出現了。
正當她以爲自己是不是出現了錯覺。
但下一秒,又出現了那淒厲的尖叫。
而且越來越急促,甚至還能聽到有人急促奔跑的腳步聲。
像是就在她的樓下。
樂珊在這裏安穩待了一個月,他們對她的戒備減少了不少。
活動範圍也從房間轉變到了整棟樓。
她的房間是在三樓。
她如果現在掀開簾子,肯定可以看到發生了什麼。
動作比腦子快,反應過來的時候,樂珊已經光腳站在了窗戶面前。
她安撫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接着緩緩掀開簾子。
這裏的空氣質量很好,沒有什麼污染,所以晚上的時候,月光很亮,基本上不需要路燈。
黑暗的房間裏,樂珊的瞳孔逐漸放大,微微顫抖。
她看見幾個穿着白袍的老人跌跌撞撞往這邊跑,恰好跑到她的樓下。
他們像是用來做實驗的人一樣,無論男女都是剔完了頭髮。
又像是沒辦法好好控制自己的身體。
抱起來的姿勢有些怪異彆扭。
但無論如何,都看得出來他們在努力的逃離這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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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個人擡起頭,恰好看向了樂珊這邊的窗戶。
兩人對視。
樂珊卻在這個老人的眼裏看到了清澈和像是幼童一般的無措和恐懼。
老人看到樂珊之後,沒有呼救,反而無助的哭泣起來。
還是他的同伴拽了一下他,拉着他繼續跑了。
但是沒跑出去幾步,隨着幾聲尖銳的聲音,逃跑的一個個全部倒下了。
接着是有人在哼歌。
不成調的曲子,在這寂靜的夜晚,顯得無比陰森。
隨着聲音越來越近,樂珊也看清楚了來人是這。
是符暉。
他手上還拿着一個熱武器,閒庭雅步般走着。
彷彿在他面前擺着的不是一具具冰冷的屍體。
樂珊雙腿發軟,差點沒站穩。
她到現在,還沒這麼近距離的看到過死人。
符暉也看到了樂珊,擡起頭,對着她微微一笑。
“樂小姐,被嚇到了?”
“真是不好意思。”
“畢竟你住的這棟樓離海邊最近,這些不聽話的,都會選擇這條路逃跑。”
向來鎮定的樂珊,第一次不知道如何說話。
她嘴巴囁嚅了幾下,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聲音。
“你,爲什麼要殺他們?”
問出來之後,樂珊又覺得自己這個問題很蠢。
符暉似乎心情不錯,他在笑。
少年白皙清俊的臉上的這個笑容並不給人清爽的感覺,反而是冰冷粘膩。
“因爲他們不聽話,我們對待不聽話的人,一般都是這種手段。”
“雖然我也不怕被你看見這些,但這對你養胎不好,要是你被嚇到了,還是我的責任。”
“所以下次聽話一點,每天晚上都要喝牛奶哦。”
明明是一個比她還要小將近十歲的孩子,卻用哄孩子的語氣說着這些話。
樂珊可沒忘記。
他剛剛眼睛都不眨的殺了許多人。
她再也支撐不住,慌忙的把窗簾拉上,跑進廁所裏嘔吐出來。
這一幕給她的視覺震撼實在是太大了。
很可惜,還是驚動了家庭醫生。
整個莊園都是嚴陣以待,一來就來了十幾個家庭醫生。
樂珊惴惴不安,整個人處在敏感又恐懼的邊緣。
一點風吹草動都會讓她激動。
符積仁來看了一眼樂珊。
轉頭就給了符暉狠狠一柺杖。
“你嚇她幹什麼?!”符積仁恨鐵不成鋼,“嚇到她了,對你有什麼好處。”
樂珊現在已經開始發燒了,又是激動又是腦袋昏沉的躺在病牀上。
周圍的一切聲音都是放大無數倍然後清晰的傳入她的耳朵裏。
她聽到符積仁對符暉說。
“你如果想玩死她,還讓我把她抓來幹什麼,你能不能等孩子生下來再說。”
“這個孩子,可是你最後的希望。”
這個時候,她還能勉強的撕開。
樂珊忍不住疑惑。
什麼叫做她的孩子是符暉的希望。
她突然發覺,他們或許不是簡單的要把她的孩子留在。
還有其他駭人的目的。
她要找機會逃出去。
一定要找機會。
還是有驚無險,樂珊發了幾天的低燒。
也不是不耐煩,而是她來這裏之後,神經一直都是緊繃的狀態。
昨天晚上又看到那樣的場景,身體肯定會承受不住。
符積仁索性給樂珊換了一個住處。
這下她從靠近海邊的那個房子,換到了中心區域的房子。
環境更好了。
傢俱都是無比奢侈,不是名貴的樹木就是各種玉石。
這棟樓是靠近符家父子所居住的那棟主樓。
可以猜測,兩人是真的有錢。
符積仁還派了不少人來保護樂珊。
但是沒限制她的自由了。
符積仁笑眯眯的看着樂珊。
“樂小姐不用擔心,那天晚上只是一場意外,你只要乖乖待在這裏,不要到處亂跑,遵守我們的規矩,我們不會對你做任何事的。”
“只要不離開,什麼地方你都能去,當然,有些地方你肯定是進不去的。”
看着眼前笑得和藹的老人。
樂珊突然想到了符暉。
說實話,這兩人一點也不像。
或許是年齡差距太大了。
但是樣貌雖然不像,氣質卻一模一樣。
尤其是眼神。
看着她的眼神。
像是在看一個圈養的獵物。
樂珊垂眸,營造出乖順的樣子,尾音顫抖開口,“我明白。”
這還是她上島以來,第一次這樣配合。
符積仁滿意的點點頭,隨即讓人推着輪椅離開了。
輪椅的聲音越來越遠,樂珊擡起頭,眼裏已經沒有了恐懼。
她不能這樣孤立無援了。
或許,她得想辦法去給自己找個同伴。
但是這個同伴,該找誰呢。
不是符家父子的人,舌頭都被割了。
中心人員更是不可能告訴她這些。
樂珊眼睫輕顫,心裏有了一個主意。
或許,自己可以想辦法成爲他們能夠信任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