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的事，輪不到你指手畫腳。”顧青川的眸子眯了眯，目光分外森冷，“你只需要管好你自己。”
說着，他擡眸看了眼慵懶靠着牆壁的謝芸。
謝芸摳了摳指甲蓋，隨意撩起眼皮，冷不防和他眼神交錯。
嘖嘖。
男人的骨相非常之優越，眉骨是恰當好處莫突出，鼻樑高挺，下頜線清晰，像是女媧的炫技之作。
該說不說，是真的帥。
帥就帥，這麼盯着她幹嘛？怪滲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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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芸莫名覺得脊背發涼，緩緩咳嗽一聲，若無其事地低頭，假裝無事發生。
“顧總，我知道你和謝芸是契約婚姻。”
“左右她對你沒有愛，這樣耗着也沒意思，只會……”李景延的話音未落。
“滾。”顧青川把電話掛斷，反手拉黑。
接着，他轉頭看向謝寶珠，出聲道：“你可以離開了。”
他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聽起來冰冷森寒。
“什麼？我……”謝寶珠的眼神錯愕，看到俊臉陰沉的男人，有些發怵。
於是，她把目光移向謝芸，隨即委屈道：“姐姐，這……青川哥是什麼意思？”
她咬了咬脣，眼眶微微紅，看起來有些無措，像是受了委屈又硬撐。
好巧不巧，謝芸看到她這副模樣就煩。
當初謝寶珠剛被找回來的時候，總是動不動露出楚楚可憐的神情，表面上祈求不要怪姐姐都是我不好，背地裏警告姐姐最好認清自己的身份，把兩面三刀演繹的淋漓盡致。
剛被找回來時，動不動哭就算了。
這都28歲了，還是這樣，真讓人不爽。
謝芸皮笑肉不笑，溫吞道：“字面上的意思，讓你出門左轉。”
“對吧顧青川？”
顧青川頭也不擡，“對。”
一邊迴應着，一邊不着痕跡地擰起眉峯。
熟悉他的人可以輕易看出來，他此刻的心情沒有多麼愉快，甚至很不耐煩。
“爲什麼？”謝寶珠說着，眼淚奪眶而出，“姐姐，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你不要這樣對我，好不好？”
她的面上楚楚可憐，剛做好的美甲卻恨不得嵌入掌心。
正常情況下，謝芸看到她這樣，一定會安慰。
可是今天，意料之中的安慰沒出現。
“哎呦我去。”謝芸的嫌棄言溢於表，不耐煩道：“哭哭哭，一天到晚就知道哭，福氣都被你哭沒了。”
“？！！”謝寶珠瞪大了雙眼，滿臉不可置信的神情。
這些怎麼可能是謝芸會說出來的話？
不對！從她進門開始就不對了。
如果是往常，謝芸會立刻親親熱熱拉着她到房間聊天，和她吐槽挖苦顧青川，壓根不會站在這裏對她冷嘲熱諷，更加不會對顧青川統一戰線。
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謝寶珠淚眼婆娑，看沒人同情自己，深知再留下來也是自取其辱，便咬牙道：“既然姐姐不歡迎我，我就先走了。”
說完，她哭着跑出去了。
剛出門，謝寶珠的神情變得冷漠，擡起手背擦乾眼淚。
她一邊走進電梯，一邊拿出手機打電話，“計劃有變，不能再等下去了。”
“具體怎麼安排，我們晚點面談。”
“……”
屋裏的謝芸低聲道：“早走不就完了。”
“嚯，你咋了顧青川？不開心嗎？”
“……”面無表情的男人擡起頭，只是短短一瞥，又低頭。
他沒有出聲說話，切肉的力度加重不少。
有不開心嗎？他不清楚。
那個李景延說的是事實，不是嗎？
讓人不爽的事實。
謝芸看在他準備飯菜的份上，不好在往人心口上扎刀子。
於是，謝芸笑着安慰道：“別不開心了，想點開心的事啊。”
顧青川停下手中的菜刀，“你哪裏看出來我不開心？”
從小到大，他都喜怒不形於色。
無論是開心，還是憤怒到極點，面上依然會雲淡風輕。
失憶的謝芸卻能夠輕易洞穿他的心情。
這種感覺不難受，也不好受。
如果謝芸像以前一樣惡言相向，巴不得逃離他，不在乎他的死活，歌頌自己的真愛……
那麼，兩人可以好聚好散。
可是現在……
“你剛剛的眼神冷到可以凍死十八只蒼蠅，像是老婆孩子跟別人跑了的模樣，我有被你嚇一跳。”謝芸說着，就上頭了。
“沒事兒，這些都不重要。”她沒有察言觀色，全然不在意顧青川愈發冷冽決然的眸色。
“對了，你準備做什麼菜啊？”
做菜？
“呵。”顧青川的臉色一沉。
再轉念，想起那通電話，又冷哼一聲，放下菜刀，脫下圍裙，轉身離開廚房。
他轉身就走，沒有一絲眷戀。
“誒不是！”謝芸看出了他心情不好，趕緊追問：“你這是又咋了？”
“不做了嗎？”
“不做。”
“啊？爲啥不做了？”
“不想。”顧青川邁着大長腿，往書房的方向走去。
“誰惹你了？都三十歲的人了，怎麼想一出是一出……”謝芸視線追隨，扯着嗓子喊：“啊喂！你這種行爲很不好的，能不能做兩個菜再走？”
迴應她的是關上的房門。
“狗東西，真給你臉……”謝芸上一秒揮起拳頭，下一秒就看到房門被拉開。
於是，她淡定換成撩了撩頭髮的姿勢，燦爛笑道：“嗨！又見面了。”
變臉速度那叫一個快。
爲了熱乎的飯菜，可以能屈能伸。
顧青川的腦海出現短暫空白，面色不虞道：“小悠和小閒可能要在老宅待一段時間。”
“哈？誰？”在顧青川關門之前，謝芸恍然大悟道：“哦哦哦！好的。”
“那今天的晚飯呢？”她的眉眼彎彎，睜着卡姿蘭大眼睛。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你……”顧青川收回視線，“自己做。”
他這會兒不開心，很不開心。
謝芸理不直氣也壯，“我倒想自己做，可是我還沒學會啊！”
“那什麼，咱倆再怎麼也算是搭夥過日子，你不能眼睜睜看着我剛出院就捱餓吧？”
“雖然我們之間沒有愛情，但是說不定可以發展友情啊！”
“咱倆以後當朋友，你覺得怎麼樣呢？”
顧青川斂了斂深邃的眸子，沉聲道：“不怎麼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