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帝京明月酒樓。
雲傾一見到顧惜顏,便立馬單膝跪地,“小姐,屬下失察,竟讓羅剎堂的那些小人鑽了空子。”
顧惜顏伸手扶起雲傾。
“你整日裏需要忙活操心的事情也不少,此事不怪你。”
更何況她已經知道了背後算計之人。
想着她問道:“羅剎堂的總舵在哪?”
“在帝京周邊的獨山鎮,昨日刺殺小姐之人是羅剎堂在帝京的一個堂口的負責人,羅剎堂的人喚他老三。”
“昨夜接到您的消息後,屬下便已經帶人把那個堂口給端了。”
“想必獨山鎮那邊已經收到消息了,很快會繼續派人過來,接下來小姐您預計要怎麼做?”
顧惜顏慵懶地靠在窗邊,此時街道上人來人往,很是熱鬧。
“今晚隨我去一趟獨山鎮吧。”
雲傾立馬意會了她的意思,沒有任何異議。
一旁的聽雪癟了癟嘴,嘟囔道:“小姐又不帶屬下!”
她都好久沒施展拳腳了,打架居然不帶上她!
顧惜顏不由得一笑。
“這不是小姐我身邊只有你一人,雲水閣總要有人在的,不然府裏那些個又來找事,煩人得很。”
聽雪一聽,倒是這麼個道理。
雖然很想去,但還是乖乖地點了點頭。
顧惜顏又想到什麼,吩咐道:“我回京也快有一個月了,你傳信回去,讓沈子鬱趕緊過來。”
聽雪一聽,嫌棄了一下。
“小姐,不是屬下說,那廝是個惹禍精,您讓他過來,豈不是給您惹麻煩?”
“而且丞相那裏,又該如何說?”
顧惜顏自是有自己的思量。
沈子鬱雖然性子頑劣,但不得不承認這小子在醫術上的造詣極高。
裴晚晚的病,沈子鬱或許能一試。
“他過來的話,便先待在明月酒樓。”
顧惜顏又看了雲傾一眼。
“就是要雲傾頭疼一陣子了……”
雲傾跟在顧惜顏身邊這麼多年,自然也知道沈子鬱這號人物。
他不由得苦笑一聲。
“屬下會好生看着沈小公子的。”
聽雪嘖嘖一聲,同情地看了眼雲傾。
想着還不夠,還安慰地拍了拍雲傾的肩膀。
雲傾啊雲傾,你就自求多福吧。
……
入夜時分。
顧惜顏和雲傾二人騎着快馬去了獨山鎮。
此時獨山鎮羅剎堂的總舵裏。
堂主羅峯正在大發雷霆。
“一羣廢物,竟讓人端了一個堂口!”
天殺的,他耗費了多少心血和多少人力物力財力才在帝京裏建立起來的堂口,竟一夜之間就沒有了。
他真的是氣到吐血。
下首的羅剎堂手下皆是跪在地上,不敢出聲。
“可查到是誰幹的?老子定要把這筆賬給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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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個手下抱拳道:“堂主,老三昨日裏去出任務,活不見人死不見屍,而且昨夜堂口還沒了,依屬下之見,應當與老三的任務有關。”
羅峯眼神一暗。
“不過是殺一個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女人,還能惹出禍事,他老三也是個廢物!”
他們羅剎堂做着這種勾當,自然也不會去深究要殺的是何人。
只要有錢,一切都好說。
“老三的任務沒完成,就拿不到剩下的賞金,如今堂口已經沒了,這筆買賣不能再虧。”
羅峯沉思片刻,點了幾個人。
“你們過去,務必把人殺了,拿到賞金!”
原本只是想着殺一個女人而已,用不着費多大的功夫。
如今看來,想必那女人身邊有練家子。
爲確保萬無一失,這次得多派幾個人過去。
被點名的那幾個人接到命令,正想起身趕往帝京執行任務。
一道砰的聲音——
羅剎堂的大門竟被人踢倒了!
羅剎堂內衆人趕緊起身,抽出了隨身的武器。
坐在上首的羅峯眯了眯眼。
只見一身着白衣的女子踏步而來,女子戴着幃帽,看不清面容,但周身的氣質極好。
女子的後面還跟着一個身穿黑色勁裝,扎着利落高馬尾,抱着劍的男子。
正是顧惜顏和雲傾二人。
羅峯厲喝一聲,“你們是何人?膽敢跑到我羅剎堂來撒野?”
話落。
羅剎堂衆人抽出長劍,直直對準兩人。
“你們不是要殺本小姐麼?”
顧惜顏淡聲開口。
她又環顧了四周,“也不知道你們這些人有沒有這個本事。”
羅峯正愁沒地方泄氣。
“既然你送上門來了,也省得本堂主白費力氣!”
說着羅峯便運起內力向顧惜顏襲去。
顧惜顏一個閃身,便到了羅峯身後,擡起腳向他的背後踢了過去。
羅峯一個躲閃不及,就被踢了出去,趴在了地上。
羅剎堂的手下趕緊過去把他扶了起來。
羅峯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只覺得自個的五臟六腑都在疼。
顧惜顏未理會衆人,向前方的座位走去。
雲傾貼心的拿出了一塊帕子擦了擦座位,又拿出一塊新的帕子墊在了座位上。
顧惜顏滿意地坐下,一只手搭在膝蓋上,很是隨意。
羅峯見狀,不由得氣笑了。
“都給本堂主上!殺了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
羅剎堂衆人蜂擁而上。
雲傾抽出長劍與這些人混戰在一起。
顧惜顏饒有興趣地看着下方,沒過多時,整個房內便倒了一大片羅剎堂的人。
羅峯暗道不妙。
這女人和她帶來的那男子都是高手。
再這樣下去,別說殺不了這女人,恐怕他的羅剎堂都要沒了!
他並非是那種看不清局勢的人。
“住手!”
羅剎堂衆人得了指令,停下了手。
雲傾也停手,回到了顧惜顏身邊站着,拿出一塊手帕擦拭着自己剛才染了血的長劍。
羅峯再也沒有了方才那般盛氣凌人的模樣,低頭向着顧惜顏抱拳。
“是我羅峯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小姐,還望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羅剎堂。”
顧惜顏歪了歪頭。
“本小姐的賞金是多少?”
羅峯此時也不敢隱瞞,“一萬兩白銀。”
顧惜顏眸子一暗。
她看向雲傾,“本小姐只值一萬兩白銀?”
雲傾忍俊不禁道:“真是笑話。”
羅峯又低聲開口:“是在下冒昧了,爲那區區一萬兩瞎了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