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擔心連累紀長卿,她已經把金氏和紀裴遠的事捅到壽陽公主那去了。
紀長卿回過神來,正色道:“這事你不用管,我來處理。”
馮清歲落得輕鬆,笑道:“那妾身拭目以待。”
說着又拿起一個餈粑。
剛要送到嘴邊,忽而反應過來,應該用筷子夾的,但偷偷拿眼看了下戚氏和紀長卿,見他們沒什麼反應,就依然按兒時習慣吃了。
真香。
吃過餈粑,下人傳話,說紀三老爺來了,想見一見紀長卿。
紀長卿微微一笑,回道:“不見,告訴他,後日老爺子壽宴,我會去。”
下人自去回話。
馮清歲知他和紀老爺子不對付,平日見了面也不打招呼,如今主動表示去參加壽宴,定有古怪。
莫非,是爲了金氏的事?
她頓起吃瓜之心,剛要開口,就被紀長卿一句話堵住:“娘,我去壽宴就好了,您和大嫂留在府裏,省得看人臉色。”
戚氏點頭:“也好。”
馮清歲暗自遺憾。
卻說紀老爺子聽了老三回覆,眉眼微舒,道:“看來他已經想明白了,在朝中混,光憑個人本事是不行的,知道拉攏人心了。”
紀三老爺奉承道:“爹果真料事如神!”
紀老爺子白了他一眼,要不是老二老三老四都不成器,生的子孫也一個頂一個糊塗,他至於跟紀長卿那孽障低頭?
“後日宴會要是弄出差錯,你給我滾回江州守祖墳。”
紀三老爺躬身道:“爹您放心,兒子這幾天不錯眼地盯着,保管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差錯!”
紀老爺子不置可否。
轉眼便是壽辰,紀府張燈結綵,鼓樂笙簫,高朋滿座,好不熱鬧。
客人都來齊了,卻遲遲不見紀長卿身影,紀老爺子臉黑如鍋底,疑心紀長卿耍了他一場。
紀三老爺急得要上門催時,紀長卿姍姍來遲。
“賢侄,你終於忙完啦?”
紀三老爺堆滿笑意迎上去。
見紀長卿身後還跟着個婦人,以爲他把寡嫂也帶來了,正要打招呼,卻見婦人手裏牽着個孩子。
那孩子,和老二紀裴遠像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表情登時就變了。
紀長卿帶老二外室和孩子來赴宴,幾個意思?
“賢侄,有話好好說。”
他一邊伸手攔紀長卿,一邊給隨從使眼色,讓隨從帶走金氏和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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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未能如願。
紀長卿的小廝阻止了隨從,紀長卿本人則抓着他的肩膀,帶着他往宴客廳走,對他的呼叫聲充耳不聞。
待走進宴客廳,見着滿堂賓客,他心如死灰。
紀老爺子見紀長卿來了,先是轉怒爲喜,繼而看到金氏,神情瞬間陰沉下去。
不等他發作,紀長卿就笑銀銀道:“爲恭賀祖父六十大壽,本相特地備了一份大禮。”
說着將安哥兒扯到身前,笑道:“還不叫祖父?”
安哥兒惶恐地喚了一聲:“祖父。”
滿座賓客看着安哥兒那張和紀家人如出一轍的臉,全都瞠目結舌。
紀長卿不是未婚嗎?!
怎麼突然冒出那麼大一個孩子!
紀鴻德一口老血差點噴了出來。
顧不得維持老練沉穩的形象,三步並作兩步走到紀長卿面前,壓低嗓音,咬牙切齒問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紀長卿朗聲道:“本相特地將二叔流落在外的子嗣送回來,自然是爲了讓紀府添丁進口,搏祖父一笑。”
還笑?
都快氣死了!
紀鴻德抖着鬍子罵紀長卿:“你自己做的好事,如何推到你二叔身上!不好好成家,學人養外室,趕緊給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