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這兒是我家

發佈時間: 2025-11-03 06:26: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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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高挑的身影揹着光朝兩人走了兩步,刺眼的燈光被他的身體擋住不少。

陸戰眉頭一皺,心生警惕地往前跨了一大步,更加靠近了韶驚鵲一些。

韶驚鵲眯着眼睛,雖然逆着光看不清來人的臉,可同住了這麼長段時間,祁盛之的聲音她還是能聽出來的:

“我今天約了朋友吃飯,你不進門在這兒幹什麼?”

雖然祁盛之的問話有些不客氣,可她作爲借住他家的客人的確應該早點回去,免得影響別人休息,所以韶驚鵲也耐着性子解釋了一句。

陸戰眉頭皺成了川字,這兩人的對話讓他心裏頓感不安,隱隱有種他壓根不想知道的答案即將呼之欲出的感覺。

在門口苦等了一個小時的祁盛之一臉不悅,一雙桃花眼微眯着上下打量起韶驚鵲身邊的陸戰,鼻間輕嗤一聲:

“家裏沒人,我忘了帶鑰匙。”

他這麼一說,韶驚鵲才想起下班的時候越飛螢說過,她今天有事要回越公館一趟,丁玲也順便和她一起回去蹭飯吃,如果時間晚兩人今晚就不回來了。

那祁盛之如果忘了帶鑰匙,的確只能在門口等她回來。

韶驚鵲想到現在時間也不早了,估計祁盛之已經在家門口等了很長時間,連忙把鑰匙拿出來開門。

陸戰看着眼前發生的這一幕,驚愕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韶驚鵲和這個男的……住在一起?

他眉眼冷峻,緊盯着同樣正斜睨着眼睛打量他的祁盛之,一時間兩人眼神交鋒,暗地裏火光四射。

“喀吱”一聲,鐵門應聲而開。

韶驚鵲回頭,瞧見兩人你瞪着我,我瞪着你,明明沒人說話,空氣中卻好像嗅到一股沒有硝煙的火藥味。

她率先一步跨進門裏,卻被祁盛之開口叫住:

“等一下!”

韶驚鵲意外回頭,卻見祁盛之衝她挑了一下眉,用戲謔的語氣調侃道:

“大衣不還給別人嗎?”

韶驚鵲這才反應過來,陸戰的軍大衣還披在她身上,連忙把身上的大衣摘下來遞還給陸戰:

“不好意思,差點忘了,謝謝你的大衣。”

陸戰此刻早已面沉如水,他僵硬地接過衣服,目光一直追隨着韶驚鵲的背影進入屋內。

下一秒,一道身影擋住了他的視線——

祁盛之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看向陸戰的眼神透着輕傲,語氣散漫:

“好久不見啊,陸營長。”

陸戰眉頭緊皺,走近了看才發覺眼前這個舉止輕浮的男人有些眼熟,一時卻想不起來:

“你認識我?”

祁盛之低聲一笑,像聽到一個笑話:

“還真是傷到腦子了啊……那我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祁盛之,怎麼樣,想起來了嗎?”

祁……盛……之……

祁盛之!

這個名字和護士口中的名字一模一樣,面前這個男人的樣子和他夢中的樣子也完美重合。

陸戰瞳孔一陣劇烈顫動,面色瞬間如死灰一般灰暗——

他想起來了,在豫省醫院時就是這個叫祁盛之的人打電話到醫院來,把韶驚鵲從他身邊給叫走了!

祁盛之饒有興致地看着陸戰臉色一陣變化,嘴角慢慢漾起弧度,不鹹不淡地開口道:

“今天太晚了,陸營長,下次咱們有機會再聊,我先進去了。”

陸戰心頭一緊,下意識開口問道:

“你也住這兒?!”

祁盛之坦然點頭:

“這兒是我家。”

短短几個字像一聲驚雷炸響在陸戰耳側,瞬間他只覺得腦子裏一陣嗡嗡作響,大腦如宕機了一般停止運轉。

面前高大鐵門無情地關了起來,隔絕了所有試圖窺探的視線,有厚重的圍牆做格擋,連院裏的聲音都聽不到分毫。

陸戰往後退了兩步,仍舊不敢置信地望着面前這個大門緊閉的院落。

離上次見她,才過去一個多月的時間,韶驚鵲就已經嫁給祁盛之了?

他無法形容此刻自己的心情,只覺得心臟猶如從天上猛地掉落在地,心痛得碎了一地。

前一刻還在享受着失而復得的激動欣喜,下一刻卻直接體會到落入萬丈深淵般的心碎絕望,做夢也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局。

本來等在路口,想再多做一單生意的三輪車伕目睹了整個過程,眼睜睜看着門一關,陸戰整個人彷彿靈魂被抽空了似地呆站在原地,看着實在心頭不忍,把車騎了過去:

“小夥子,用車不?”

陸戰置若罔聞,一雙失神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亮起燈的二樓,像座石像一般一動不動。

三輪車伕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騎着車走了。

陸戰站在原地癡癡地等着,他覺得祁盛之一定是在騙他,他們倆不可能住在一起!

肯定是因爲韶驚鵲還在生他的氣,所以故意拿祁盛之來氣他!

等他一走,她肯定還會再出來!

陸戰抱着這樣牽強的理由,不死心地堅守在祁盛之家門口,他相信一定能等到韶驚鵲出來。

天氣預報說,寧市今天夜裏將再度迎來降溫,氣溫將降至零度以下。

五槐街的路燈下已經開始飄起零零散散的細小雪花。

陸戰卻像絲毫感覺不到寒冷一般,仍舊保持着韶驚鵲離開時的動作,她穿過的軍大衣還拿在手上,任憑雪花落滿肩頭。

忽然,二樓的燈毫無預兆地熄滅了。

這一滅,彷彿也澆熄了陸戰心頭最後一絲希望之火。

他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整個人都向後趔趄了兩步,重重地靠在了冰冷的電線杆上,兩條腿發麻得難以支撐起他身子的重量,順着電線杆就滑坐了下去。

遠遠有路人經過,見到埋首蜷坐在地上的陸戰都嚇得繞彎走,以爲他是喝醉酒走不動道的醉漢,怕給自己惹上麻煩。

陸戰此刻陷入了極度的痛苦和迷茫之中。

他以爲自己找到了韶驚鵲,就是再幸運不過的事情,可萬萬沒想到的是,從今往後他卻只能遠遠地看着她,再不能對她生出一絲幻想。

近在咫尺,卻永失所愛,這應該是上天對他當初不懂得珍惜眼前人的懲罰。

他沒有任何可以責怪韶驚鵲的理由,一開始便是他忘記了她,隨後又不分青紅皁白地趕走了她,現在她選擇和另外一個人開始新的生活,又有什麼過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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