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
沈清綰淡淡應了一聲,並沒有打算跟他抱怨湘親王福晉故意刁難的事情。
畢竟誰也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元武帝就坐在她的身旁,若是他真心關心她,剛剛那麼大的動靜他早就發現了,怎會到此時,才後知後覺的來問她怎麼了。
不過淑貴妃能倒是讓她主動站出來幫她解圍,倒是讓她有些意外。
保和殿內的歌舞再次響起,那些跟湘親王福晉懷着同樣心思的人,看到皇后有淑貴妃和睿親王護着,也不敢再故意刁難。
誰敢冒着得罪這兩個人,只爲了讓皇后多喝一杯酒。
元武帝朝着坐在一側的睿親王看了一眼,脣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他用着不高不低,剛巧能被睿親王聽到的聲響,開口道,“今兒是你的生辰,朕今晚去你宮裏睡。”
興許是他的聲調太高了,此話不僅睿親王聽得清楚,坐在另一側的太后,臉色驟然一變,“皇帝這話說的,去皇后宮中好似施捨一般,難不成只因爲今兒是皇后的生辰,才去她的宮中,老祖宗定下初一,十五的規矩,也全然忘記了。”
元武帝垂眸,“母后教訓的是。”
“皇帝日後要多去坤寧宮,不要總是被一些狐妹的妃嬪,勾了魂,忘了規矩。”
太后說完,眸光冷冷的朝着夏貴人的方向白了一眼。
太后雖沒指名道姓的說夏貴人,可在座的哪一個不知太后說的就是她,心裏又何嘗不慪着一口氣。
夏貴人入宮這麼久都不得寵,後來還是皇后小產不能侍寢,元武帝在坤寧宮留宿的時候,皇后把夏貴人接到了自己的宮中,也算是扶了她一把。
也不知這個夏貴人,到底用了什麼狐妹法術,竟讓元武帝對她如此寵愛,甚至可以說是獨寵。
後宮可是許久都沒有妃嬪,有過這樣的殊榮了。
就是不知道,皇后這樣做,算不算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元武帝臉色陰沉,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被太后如此訓斥,自然是拉不下臉的。
“母后,皇上平日操勞國政已是辛苦,不管宮中哪個姐妹能爲皇上排憂解難,都是我這個做皇后的福氣。”
太后聽着沈清綰的話,面色這才緩和了幾分,“皇后賢惠,皇帝更要有分寸才是。”
“母后教訓的是,皇后賢良淑德,是朕的福氣,朕日後定當好好待皇后。”元武帝拉着沈清綰的一只手,鄭重的給太后保證。
“但願皇帝說到做到。”
太后今兒也不知怎麼了,反正元武帝不管說些什麼,都不能讓她順氣。
“母后,兒媳相信皇上一定能做到的。”
沈清綰笑的溫婉,她倒不是想要幫着元武帝說話,只是今兒不管怎麼說,都是她的生辰宴,太后若是真的跟元武帝生氣,最後難的還得是她,不是!
就在此時。
柔嬪突然端着酒杯站了起來。
“今兒這麼好的日子,有一位故人,也要來給皇后娘娘助興,妾便擅自做主,把他請了進來。”
故人?
什麼故人?
沈清綰詫異的擡眸朝着柔嬪看了一眼。
她對原主入宮前的記憶不是不多,可謂是幾乎沒有。
不然她不會到了此時,都對原主跟睿親王之間的事一點也不知曉。
從她穿到原主這副身子裏以後,睿親王對她明裏暗裏的庇護,可見他與原主之間,一定是有過往的,他喜歡原主昭然若揭,那原主對他呢?
連這麼重要的事情,她都不知,又何況是什麼故人。
沈清綰心裏隱隱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這個故人來者不善。
隨着柔嬪的話音落下,一個僧人模樣的男子,從殿外走了進來,他身上藏藍色的袈裟上,打着幾個補丁,手中拿着一串佛珠,走到正殿的中間,他雙膝着地,雙手拱合,福頭到手,與心平而不觸地,行了一個空首禮。
“貧僧參見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元武帝眉心緊蹙,盯着僧人打量了一番,側頭朝着沈清綰問道,“你與此人是舊識?”
沈清綰被問的有點懵,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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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然是不認識眼前跪着的和尚,可原主是不是與她是舊識,沈清綰的這一段記憶,是完全沒有的。
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她也無法開口確認,這個僧人是真的認識原主,還是說,只是柔嬪隨便找來搞事情的。
搞事情的話,柔嬪應該不敢在這樣的時候,讓這個人出現在這麼重要的時候,此時,除了後宮中的人,宗親也幾乎都在。
沈清綰在很短的時間,做出了判定,此人與原主一定是有那麼一點淵源,但至於什麼樣的淵源,就不得而知了。
“你與皇后是舊識?”
不等沈清綰髮問,元武帝倒是先開了口。
“回皇上的話,貧僧與皇后娘娘算不得舊識,只是皇后娘娘出生之時,貧僧剛好路過,看到漫天祥雲,隨口說了一句祥雲馭風。”
祥雲馭風?
不是祥雲馭鳳嗎?
當初沈清綰出生的時候,就是因爲一句祥雲馭鳳,才被世人認爲她有鳳凰命格,讓衆人以爲她是後位最好人選。
甚至就因爲這個,太后一而再再而三的找先帝賜婚,讓先帝把沈清綰賜婚給元武帝,硬生生拆散了她與睿親王的婚約。
如今這個僧人,輕飄飄的一句“祥雲馭風”,似乎要告訴所有人,當初是沈家,故意把此事宣揚出去,把“祥雲馭風”改成了“祥雲馭鳳”。
幾乎同一時間,所有人的眸光,都朝着沈清綰這邊看了過來。
“不是吧,這個和尚的話是什麼意思?”
“你可能還不知道吧,當初先帝有意立睿親王爲太子,又那麼巧,睿親王與沈家的這個出生時,伴着祥雲的女兒有了婚約,那時候,人人都在傳,沈清綰有鳳凰命格,睿親王若是娶了她,那未來的儲君之位必然穩了。”
“那時候太后正得寵,反正這種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她硬是求了先帝賜婚,把沈清綰從睿親王的手中搶了過來,許配給了咱們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