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從未做錯什麼啊?
在南楚的時候,她雖是囂張跋扈了些,可從未做過出格之事。
父皇退位,把皇位傳給了大哥。
她本想着,大哥當上南楚的皇帝后,會好生替她相看一個駙馬。
可誰又能想到…
她敬重的大哥,竟是讓她來了東秦和親,嫁給一個後宮三千佳麗的男人?
她到底做錯了什麼呢?
大哥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的呢?
還是說,她從未認真地去看清過他的爲人?
他的骨子裏,便是冷漠的吧…
阿碧垂下眸子,裏面竟是寒光。
她冷聲道:“你嫁來東秦成爲貴妃,倒是忘了是誰給你的恩典。”
“你若是老老實實在這待着便罷了。”
“可你卻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你想背叛陛下,你對陛下所在意之人出手。”
“陛下讓你死,你就得死。”
“無論你是誰。”
蕭韻珊聽罷,自嘲地一笑。
簡直是不可理喻…
蕭清瀾已經瘋魔到這個地步了麼…
所在意之人…
“哈哈哈——”
她再也忍不住地笑出了聲,到最後,一滴淚珠從眼角滑落。
“報應,這就是他的報應!”
活該他得不到心愛之人的迴應。
他是那般的自欺欺人。
這是他該得的。
蕭韻珊似笑非笑地看了看夜空,今夜沒有星光。
她也即將走到生命的盡頭。
回首這短短的一生,她覺得自己真是可笑至極。
希望下輩子,她可以出生在一個尋常的人家,再也不要碰到這些冷血無情的人了。
“蕭清瀾。”
她用盡最後的力氣,聲嘶力竭。
“你這一輩子,都不會如願的!”
阿碧蹙了蹙眉,“死到臨頭了,還敢對陛下不敬。”
說着,她揚起了手中的匕首。
隨着刀刃劃過蕭韻珊的脖頸,一切戛然而止。
女子就那樣躺在冰冷的地上,直到死,眼睛都沒有閉上。
阿碧的眸中沒有任何的溫度。
她緩緩起身,對着蕭韻珊的屍體微微行禮。
“三公主,一路好走。”
做完這一切後,她才與清心道長一起離開了此地。
只是還未等他們走出多遠。
前方的小道上,一道身影慵懶而立,似是已經等候多時。
兩人的臉色同時一變。
“再怎麼說,蕭韻珊也是你南楚正兒八經的皇室公主。”
“你們便這般將她殺了?”
女子轉過身來,戲謔地說道。
阿碧和清心道長對視了一眼,接着,他們對着女子恭敬行禮。
“顏小姐。”
顧惜顏聽到這個稱呼,眉頭蹙起。
“本妃乃是東秦攝政王妃。”
兩人沒有回聲,仍舊保持着行禮的姿勢。
顧惜顏的嘴角泛起一抹帶着冷意的笑容,“南楚巫醫。”
“倒是有些本事,這般快便將皇帝的身子給虧空了。”
清心道長垂着眸子,認真地回道:“不及藥王谷少主半分。”
“永康帝無法有後,還是得益於您的手筆。”
他早就發現了。
永康帝除了他下的藥之外,還中了另外一種藥。
只是這藥對他的性命沒什麼威脅,只是讓他無法留後罷了。
這東秦,除了這位,怕是沒什麼人會對永康帝這般出手。
不愧是陛下放在心尖尖上的女人。
顧惜顏挑了挑眉,“可是要回南楚了?”
清心道長點頭稱是。
他溫聲道:“還望您莫要爲難我等。”
“我等還要回去向陛下覆命。”
“想走,可以。”
顧惜顏爽快地答應了下來,“但東秦的東西,你們休想帶走。”
清心道長不解地看過來。
“在下不知您所言何物?”
“您這話,是何意?”
顧惜顏聞言,饒有興致地打量了兩人一眼。
得,裝傻是吧。
她也不再與其多費口舌,隨着一陣風動…
兩人還未反應過來,女子的身影便已經來到了清心道長的身前。
與之而來的。
是橫在他脖頸前的軟劍,他的眸子稍稍縮了一瞬。
一旁的阿碧見狀,手中一動,正想上前救下清心道長,不知從何處飛出一根銀針,直直地刺入了她的手腕。
一陣無力感襲來,她手中的匕首掉落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你膽敢對我家王妃下手?”
阿碧再擡起頭來的時候,聽雪手中的劍離她不過分毫。
她不禁得有些懊惱。
竟是一時不察,被這丫鬟給偷襲了…
怎麼說她也是從小便接受了嚴苛訓練的暗衛,從無數人中脫穎而出,才有幸跟隨在陛下的身邊,如今竟被輕而易舉地拿下…
她不甘心。
聽雪打量了她一眼,冷聲道:“怎麼?你不服?”
她收回劍。
“就算你我打一架,你也打不過我。”
她說着說着,想起一人,“哦,對。”
“蕭清瀾身邊的那個侍衛,叫什麼來着?”
“流雲是吧?”
聽雪擺了擺手,“他的武藝,也只能說一般,若是你比他強,大可以來與我過過招試試。”
“我隨時奉陪。”
阿碧的臉色頓時一變。
流雲大人,竟會打不過眼前這個狂妄自大的女人?
這邊正說着。
顧惜顏頗爲不解地看向聽雪。
不是?
聽雪何時變得這般話多了?
還有這莫名其妙的自信是從哪裏學來的?
她好像在聽雪的身上,看到了某人的影子?
這個言風!
把她的聽雪都給帶壞了…
“王妃?”
聽雪喚了她一聲,“您在看屬下,是有什麼要吩咐給屬下的嗎?”
思緒被拉回,顧惜顏有些嫌棄地扯了扯嘴角。
跟言風待久了,聽雪不會也變得傻乎乎的吧?
不要啊…
“咳咳。”
顧惜顏輕咳一聲,正經了起來。
“今夜本妃在這,你們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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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東西…”
她想了想,說道:“你們帶不走。”
“若是不信,儘管試試。”
清心道長握緊了手,“顏小姐,您何必要與陛下爲敵?”
“怎麼說也是相識一場,不如行個方便?”
他緩緩說道:“再說了…”
“陛下做了這麼多,不都是爲了您?您何必在此阻攔我等?”
“待來日陛下一統天下,您便是那與他同登高位之人,您又何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