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倆幹啥呢？咋還不回家？”
謝芸的聲音一出，倆小孩就篤定了烤腸老闆的真實身份。
“媽媽。”謝小悠歪了歪腦袋，“你在幹什麼呀？”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對自己媽媽有了新的認識。
以前，媽媽總是三天兩頭不着家，一天到晚見不到人影。
現在，媽媽總是三天兩頭不離家，一回家就能看到身影。
她喜歡以前的媽媽，更喜歡現在的媽媽。
“我在創業，掙了錢帶你去吃好吃的。”
“來來來，你們過來裏邊。”謝芸走出去，拐着兩個小孩往裏面走。
待在二十米之外的司機見狀，想到了拐賣兒童的案例，擔心孩子們會出事，立刻吭哧吭哧擡起腳步，一路擠着人羣小跑過去。
顧小閒目光灼灼地盯着滋滋冒油的烤腸，嚥了咽嘴裏的唾液，舔了舔乾燥的脣。
聞起來好香。
看上去很好吃的樣子。
“我想吃這個。”顧小閒轉頭看向旁邊的謝芸，滿眼寫着期待的神情。
謝芸在整理謝小悠的衣襟，注意到了他的聲音，卻沒及時反應過來。
等回過神時，只見小孩們的專屬司機悄然出現。
“小小姐，小少爺，我們該回家了。”司機柳叔警惕地盯着烤腸老闆。
烤腸老闆下意識打招呼，“柳叔。”
“你認識我？”柳叔聽不出聲音，心中的警報值拉到最高，慎重道：“你是什麼人？”
“是我們媽媽。”謝小悠趕緊出聲，生怕媽媽被冤枉。
柳叔聞言，當即雙手抱拳。
“原來是夫人，失敬了。”
“……”謝芸臉上的表情一言難盡，“柳叔，你的當務之急是趕緊把西紅柿小說卸載了，不要看那麼多都市高武小說。”
“嘿嘿，夫人說笑了。”柳叔憨厚一笑。
“夫人是來接小小姐和小少爺嗎？”
“不是，我來賣烤腸的。”
“啊哈？”
謝芸用夾子調整烤腸的位置，“嗯哼，柳叔要不要來一根？我烤的還不錯。”
“不了不了。”柳叔一邊說着不要，一邊接過烤腸，“多謝夫人。”
謝就謝，夫什麼人……
謝芸糾正過這個稱呼好幾次，奈何柳叔還是一意孤行，也就懶得再糾正。
隨他去吧。
一旁望眼欲穿的顧小閒：哼！
“謝芸，我昨天的語文測試有七十分。”
“嗯？哦，你真棒。”謝芸說的不是很走心，抽空賣了四根烤腸出去。
顧小閒看她不把自己當成一回事，忍不住小發雷霆。
“小悠，我不喜歡謝芸。”顧小閒刻意放低音量，低到剛好讓當事人聽到。
“我喜歡媽媽。”
“哼！你是我的姐姐。”
謝小悠認真道：“我知道，但你是不對的，我要有自己的判斷，不能人云亦云。”
“我我我……”
在顧小閒紅溫之際，謝芸夾着一根烤腸，慢悠悠道：“誰想吃？”
“我。”謝小悠積極舉手。
是媽媽做的烤腸。
肯定很好吃。
顧小閒鼓着嘴，嘟囔道：“我才不想吃。”
真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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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哪有這樣當媽媽的人？
“好吧。”謝芸不做強求，善解人意道：“你不想吃就算了。”
“小悠，好吃嗎？”
謝小悠點頭如搗蒜，“好吃，很好吃。”
“小閒你試試。”
說着，她把手裏剩下一大半的烤腸遞過去，看媽媽的臉上沒什麼表情，才重複道：“很好吃的。”
“行吧，我試試。”
顧小閒的饞蟲早就跑出來了，剛剛不過是在硬撐，看到有臺階就麻溜下了，就着咬了一口。
出乎意料的好吃。
熱熱乎乎，脆而不焦，香而不膩。
原本他覺得賣烤腸創業很不靠譜，現在他覺得非常靠譜，一定可以走上發家致富的道路。
等他長大了，也要賣烤腸。
要賣不被定義的烤腸，賣全天下最好吃的烤腸。
小小的夢想種子，在小男孩的心中生根發芽。
或許，這顆名爲“夢想”的種子有一天會被歲月無情碾碎。
也或許，有一天會長成參天大樹，向下紮根，向上生長。
一切盡然是未知數。
——
連着三天，謝芸在小學門口擺攤賣烤腸。
因爲她烤得很好吃，買的人越來越多，所以她下班的時間越來越晚。
之前五點出攤，七點就能收工下班，現在得七點半。
這會兒剛出攤，人不是很多。
謝芸坐在小板凳上玩手機。
忽而，宋澈的信息彈出來，「我看到一個和你很像的人。」
謝芸：「我是大衆臉？」
宋澈：「沒看到那個人的臉，就是覺得和你很像。」
「哪裏像？」
「氣質很像。」
「我有以下十二個點要說。」
「你說。」
「::::::」
「你怎麼可以打出兩排省略號？」
「是雙引號：……」
如果文字有聲音，那麼謝芸的嘲諷震耳欲聾。
宋澈差點忘了重點，「你在幹嘛呢？」
「創業。」謝芸言簡意賅。
宋澈：「你不上班了？」
謝芸：「早八百年前就辭了，創業更有性價比。」
「創的什麼業？」
「提供生存保障物質的行業。」
「說人話。」
「賣烤腸。」
「？」
「咋了？你對烤腸有意見？我們烤腸從業者不爭不搶，遲早暴富。」
“老闆？”
“誒！”謝芸馬上揣好手機，條件反射道：“你好。”
站在斜對面的宋澈，看了看手機的信息，又看了看烤腸攤老闆。
莫非真是謝芸？
他拔腿走過去，靜靜等待客人離開，才問道：“烤腸多少錢？”
謝芸擡眸，看了眼比自己裹得還嚴實的人，“三塊錢一根，五塊錢兩根，可以隨意看看。”
“謝芸！”宋澈激動喊了一聲。
對上了，都對上了。
他險些淚灑當場，伸手去摘臉上的眼鏡。
“昂？”謝芸懵圈一瞬，便看到他摘下了眼鏡，如夢初醒道：“澈子！”
“你不演戲，在這裏幹什麼？”
“嗐，說來話長。”
“別給我裝，有屁趕緊放。”
此情此景，宋澈真的有點想哭，“我失業了。”
“咋了？要不要吃根烤腸？”
“不能在這裏吃，我不想被看到。”
“你都失業了，還要擔心這些？”
“我合約是今天才到期的，前陣子那個私會一男一女的熱搜，給我帶來了一些負面影響，我怕黑粉衝出來捅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