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人走得慢,不一會就被他們追上。
山道狹窄,只容兩人並行,察覺身後有人,那兩人站到一側,讓他們先過。
馮清歲衝對方感激一笑。
下一瞬,卻見那位小姐模樣的嬌弱女子,“啊呀”一聲,傾身朝她身後倒去。
她身後跟着紀長卿。
女子這一倒,怕是要倒到紀長卿懷裏去。
馮清歲本想伸手扶人,見女子容貌昳麗,纖腰嫋娜,似弱柳扶風,是難得的美人,又有點遲疑。
——萬一紀長卿就好這一款呢?她貿然伸手,豈不是毀了一段情緣?
便沒有動作。
紀長卿一早瞥見女子舉動,以爲馮清歲會攔着,也沒閃避。
哪知馮清歲紋絲不動,任由女子跌落,卻又偷偷拿眼看他,便知這人故意爲之。
差點氣笑。
當他什麼人了!
色中餓鬼嗎!
是個人投懷送抱他就要接着?
豈有此理。
此時他已來不及閃避,索性伸手扯馮清歲身後披風,將她上半身扯了過來,擋住倒過來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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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清歲始料未及,髒話差點蹦出口。
“%¥##@&%……”
這廝真是可惡至極,她好心助他,他竟恩將仇報!
那女子身後的丫鬟彷彿才反應過來,伸手拉起女子,女子撫着胸口,一臉後怕:“竟差點滾下山去。”
言畢擡頭看紀長卿兩人,“多謝”二字剛出口,就滿臉驚詫。
“卿表哥?”
馮清歲剛被紀長卿扶回原位,聞言轉身看紀長卿,意味深長道:“表妹你也不扶。”
紀長卿面無表情:“我沒有這樣的表妹。”
女子霎時紅了臉,羞澀道:“卿表哥沒見過我,不認得也正常,我是賀家二小姐,家祖父和令祖母是兄妹。”
紀長卿半點也不憐香惜玉,硬邦邦道:“我與紀府已斷絕關係,鶴表妹也好,鵲表妹也罷,都跟我不相干,還請小姐自重。”
女子臉上的紅暈霎時褪去,抿了抿脣,柔弱道:“就算卿表哥不認我,我也要謝卿表哥的,方纔若非你搭救,我就沒命了。”
紀長卿看向馮清歲:“你該謝她,是她擋的你。”
女子便又向馮清歲道謝。
馮清歲點點頭,繼續爬山。
到了紅葉寺,她和戚氏一面燒香,一面感嘆:“那麼嬌弱一個美人,便是我看了都心生憐愛,二爺跟看木頭人似的,還惡聲惡氣。”
戚氏深以爲然:“可不是,就沒見他給過哪個女子好臉色,一把年紀還不解風情,也不知……”
說到這裏,她臉上多了絲愁色。
“你說他該不會不行吧?”
馮清歲:“……”
不遠處的紀長卿:“!!!”
馮清歲忍着笑寬慰戚氏:“應該不至於,二爺可能只是忙於政務,無暇他顧。”
戚氏撇嘴:“身邊連個丫鬟都不放,全是小廝隨從,不知道的,還當他有龍陽之癖。”
紀長卿:“……”
就不能是他潔身自好嗎!
馮清歲好笑不已,往紀長卿腰身看了一眼,覺得戚氏所言,不無道理。
尋常男子哪有見了美人不回首的,偏他見美人投懷送抱,跟見了惡鬼似的,說沒隱疾都沒人信。
紀長卿察覺她的視線,額頭青筋直跳。
燒完香,添完香油,三人踏出寺門,準備下山。
那位賀表妹領着丫鬟走來,先跟戚氏打了招呼,而後從丫鬟手中接過厚厚一沓經書。
“雖然我和長風表哥素未謀面,但極爲欽佩他的爲人,近日特地抄了十幾卷經書,在百日這天送來寺裏,供僧人誦讀,祈願英魂永存。”
戚氏動容道:“你有心了。”
賀千千面露慚愧:“虛受長風表哥庇護多年,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