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這般問你並沒有任何私心。”
“希望你能想明白一個事，有時候你以爲的獨善其身，只是你以爲的。”
“當戰火四起，懷揣着野心之人想要的只會越來越多，到那時，你以爲你的南疆還能安穩度日嗎？”
鈴鐺聲停下，祈福儀式結束了。
沈珺率先邁起步子，“去找白芷丫頭玩了，你好好想想吧，小子。”
說罷，他便向前方走去，那邊，白芷已經站起身。
她在下方的人羣中尋找着離川的身影。
直到看到他，她的眉眼舒展開來，露出一個比火光還要熱烈奪目的笑容。
離川手指握緊，回之一笑。
他是南疆少主，守護南疆和子民是他的職責。
他是離川，守護白芷的笑容也是他的職責。
當天下戰事起，南疆真的能安穩如初嗎？
離川不能給自己一個肯定的答案，因爲他的心中也在遲疑，在躊躇。
他知道。
南楚一旦得勢，吞併其餘幾國，成爲天下霸主，必定不會容忍南疆的存在。
他也要儘早爲南疆做打算了…
“你在想什麼呢？這般入神？”
白芷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他的身旁，見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頓時就有些不滿。
離川回過神來，笑着說道：“在想，今日的聖女當真是美極了。”
白芷聞言，蹙起了眉頭。
“真的？”
“嗯。”
“本聖女不信。”
白芷翹起了嘴角，“那你說說，本聖女與那顧惜顏誰更好看一些？”
離川不解地看着她，“聖女爲何突然有此問？”
“你管呢…”
白芷神情淡淡的，“本聖女怎麼問，你便怎麼答。”
離川認真地思考了一下，“聖女好看。”
女子用手撐起了頭。
“那…”
那比起顧惜顏的姐姐呢…
白芷動了動嘴脣，最終還是沒有將話問出口。
她突然覺得有些無趣了。
“知道了…”
說罷，她越過了離川，徑直往前走去。
“聖女。”
離川跟上她的腳步，“要去哪？”
“回屋，睡覺。”
“這般早嗎？”
“嗯…”
白芷悶聲回道。
離川垂下了眸子，微不可察地輕嘆了一聲。
他索性上前拉住了白芷的手腕。
女子微微一顫，“你做什麼？”
“即便你是南疆少主，也不得冒犯本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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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離川並沒有要鬆開的意思，他直直地看着她，像是要透過她的眼睛，看進她的心裏。
“你爲何不開心？”
白芷的眼神閃了閃，而後偏過頭去，不再看他。
“沒什麼…”
“就是覺得我這個人很無趣，很沒勁，很糟糕。”
離川的眉頭皺得更緊，“爲何？”
白芷心裏亂亂的，此刻她只想找個地方安靜一會兒，偏偏離川一直在追問。
她直截了當地問他：“當你看着我的時候，心裏想的又是誰呢？”
離川驟然愣在了原地，好半晌都未曾再開口。
白芷甩開了他的手，頭也不回地離開。
是啊，她身爲備受尊崇的南疆聖女，竟要去嫉妒一個已死之人了…她真的很糟糕啊…
她討厭這樣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