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時刻。
北燕駐軍營地的糧草帳篷燃起了大火,不遠處的守兵看到,趕緊去提水。
“着火了!”
“糧草被燒了!”
待一隊守兵過來,只見一地的屍體。
那些看守糧草的人被殺了…觀其狀,怕是被人從身後抹了脖子!
爲首的兵長頓感不妙。
“不好!有敵軍!”
衆人紛紛抽出了兵器,暗處,凌鬱然帶着一隊人馬潛伏已久。
他擡了擡手,“上!”
兩方人馬頓時廝殺在一起。
這邊兵器交刃驚動了北燕駐軍,副官正想着派人前去處理,有守兵急急趕來。
“副官!東秦大軍打過來了!”
副官心一驚,“什麼?”
東秦爲何主動出兵?這些時日,他們分明只守不攻…
他趕忙吩咐道:“集結大軍,速速應敵!不得讓他們靠近北燕地界一步!”
“是!”
副官又折返回主帳,裏面聲音更甚…
他咬了咬牙,上前大聲道:“將軍!急報!”
“滾!”
“沒聽見老子正在幹活嗎?”
“想死?”
營帳裏面傳來李琛的怒喝聲。
副官眼睛一瞪,這都什麼時候了?!
他又喊道:“東秦的人打過來了!還把我方的糧草給燒了!”
這邊。
正揮汗如雨的李琛身子頓住,“什麼?”
他急急地從其中一個舞姬身上起來,連腰帶都沒繫好,便匆匆走出來。
糧草所在的帳篷此刻已經火光沖天,廝殺聲清晰地傳了過來。
李琛神情一冷,“東秦鼠輩,竟夜襲我北燕!”
“楚臨那小子膽敢如此羞辱本將軍?”
他唾了一聲,“傳本將軍令,出兵!”
“今夜便與他東秦做個了結!”
……
北地的戰火再一次燃起。
與以往不同的是,鎮北軍再進一步,便是北燕的邊城。
這次,李琛出動了邊關全部的兵力,誓要將東秦的鎮北軍拿下。
楚臨帶兵多年,自有計策。
兩軍主力正面相抗,而凌鬱然這邊帶着人馬退出北燕駐地,往後面的邊城摸了過去。
……
又下雪了。
此次兩軍交戰對峙了一天一夜。
白雪蓋住了屍體與滿地的血跡,狼煙滾滾,盡顯悲涼。
在第二日天將暮的時候,北燕邊城上燃起了焰火。
楚臨將身旁的敵軍斬於馬下,隨意地抹去灑在臉龐上的熱血。
他的目光看向遠方,眼底有一抹欣慰而過。
他就知道,凌鬱然能做到的。
這邊。
北燕副官騎着馬趕來,“將軍,不好了!”
李琛握緊手中的長槍,“擾亂軍心者,殺無赦!”
副官苦着臉說道:“邊城沒了…”
“東秦派了一隊人馬繞後,把邊城給拿下了…”
李琛聞言,臉色猛地變白,身子一個不穩,若不是緊緊地抓住了繮繩,恐怕此刻已經摔下了馬去。
“豈有此理!”
他眼底有一抹慌亂而過,若是讓主上知曉邊城失守,他有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下場可想而知。
如今之計,唯有拼死搏一把,將此處的東秦主力軍拿下,再回去收回邊城。
想着,李琛怒吼出聲,“都給本將軍上,拿下東秦,回去加官進爵,享無盡榮華富貴!”
“殺!”
又是一陣廝殺過去…
雪下的愈發大了。
李琛身旁倒下的人也越來越多,儘管如此,他仍紅着眼想要殺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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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官見勢不妙,趕忙勸阻他,卻被他一槍捅穿了肩膀。
“噗…”
副官跪在地上,吐出了一大口血,李琛不再理會他,騎着馬衝了過去,與楚臨交上了手。
只不過幾招,副官便已知,李琛不是東秦那將軍的對手,今日一戰,大勢已去…
他捂住自己流血的肩膀,艱難地喊道:“王爺手令在此!”
“速速撤退,不得有誤!”
李琛正擋住楚臨的殺招,聽到副官的聲音,心中怒意更甚。
“不許退!”
“本將軍看誰敢退!”
也就是這一分心,楚臨飛身上前將他一腳踢下了馬,重重地跌落在地。
李琛只覺得自個的骨頭都要碎了。
副官見狀,厲聲道:“撤退!”
有人上前想要扶起李琛,未曾想被他一槍戳破了喉嚨,死不瞑目。
北燕殘餘的將士見此,不免得寒了心,副官更甚。
他眸子泛起了猩紅,“撤!”
“誰敢退?本將軍便殺了誰!”
李琛仍在不依不饒地叫囂,只是這一次,沒有人再理會他。
那些人在副官的帶領下撤離了此地。
楚臨騎在馬上,“不必追了。”
“是!將軍!”
“呸!”
李琛掙扎着起身,“本將軍一世英名,竟敗在你這個小兒手上!”
他不服氣地說道:“若不是他們叛逃,今日鹿死誰手還說不準!”
“哦?”
楚臨跳下馬來,用長槍挑起李琛的兵器,甩至他的身旁。
“那便一戰。”
“本將軍打起你這酒囊飯袋來輕而易舉,讓你幾招也無妨。”
李琛只覺得受到了天大的羞辱,他朝着楚臨吐了一口血唾沫子。
“本將軍縱橫疆場數十年,你豈敢在本將軍面前大放厥詞!”
他拿起身旁的長槍,用盡全力朝着楚臨而去。
只是他常年的縱情聲色,疏於練武,又怎會是楚臨的對手?
雙方不過十招,李琛便被楚臨的長槍架住跪在了雪地上,他死死地看着楚臨,眸中怒火滔天,似是要將楚臨給生吞活剝。
楚臨只是輕輕地笑了一聲。
“我東秦從未想過去親犯別國,只是你們的貪慾太重。”
“爲了國家和子民,我們也只能奮起反抗。”
“今日戰場相見,不是你死,便是我亡,這個結果,早已註定。”
李琛眸中浮上血色。
縱有再多不甘,他還是敗了,事實便是如此。
他嚥下涌上口腔的那口腥甜,“士可殺,不可辱。”
說罷。
李琛奮起反抗,抱着同歸於盡地決心向楚臨衝了過去。
楚臨神情未變,輕輕垂眸,手中動作而起。
下一瞬。
長槍刺穿了李琛的胸膛,他倒在了雪地上,死不瞑目。
楚臨走過去,將長槍拿回,上面染着鮮血,在白茫茫地雪色下極爲顯目。
有寒風將上方的紅纓吹起。
楚臨揚起手,“清理戰場,進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