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初同顧靖庭回到軍營的時候,天還未亮,整座軍營沉浸在一片寂靜之中。
顧靖庭將追風交給一旁的士兵,徑直抱了懷中女子回了軍營。
雲清初這會兒已經睡着了,顧靖庭抱着她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在了牀榻之上。
睡夢中的雲清初緊緊地皺着眉頭,一雙玉手無助地抓握着,嘴裏不斷地呢喃着:“不要,不要……”
夢境中,雲清初夢到了上一世逃避追兵追殺的事,她拼命地跑,後面的人不斷地拿着刀劍追着她。
就在大刀要落到她頭上的時候,雲清初突然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雲清初緩了好一會兒,才清醒過來,眼前是她熟悉的營帳,她已經重生了,這一世,她再也不會重蹈上一世覆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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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初,是不是做噩夢了?”顧靖庭握着她的手,掌心傳來陣陣暖意,讓雲清初心緒慢慢平靜了下來。
“沒事了,都過去了。”雲清初含笑地看着面前面露擔憂的顧靖庭,“有將軍在,清初什麼都不怕了。”
顧靖庭心裏涌起陣陣喜悅,他能感覺到,雲清初今日所言同以往的賣巧討好不同,這次她是真心的。
那樣純粹的笑容真是讓人心動不已!
“清初……”顧靖庭雙手捧住雲清初白嫩好看的臉,情難自禁地想要親吻了上去。
“顧靖庭——”突然,一道女聲打斷了顧靖庭的動作。
白扶黎掀簾進來,驚訝地看着坐在顧靖庭牀榻之上的雲清初。
“雲清初,你怎麼在這?你不是跌落山崖死了嗎?”
“胡說什麼。”顧靖庭低斥了一聲,冷冷看向白扶黎,“你來幹什麼?”
白扶黎心底閃過一陣不悅,但隨即笑道:“顧靖庭,我祖父有信給你。”
顧靖庭起身接過那封信,細細地閱讀了一番。
“顧靖庭,我祖父在信中同你說什麼?”白扶黎眸光明亮地看向顧靖庭,心底充滿了期待。
顧靖庭將信放進一旁的炭盆中燃燒了乾淨,淡淡道:“是些作戰事宜。”
“還有呢?祖父有沒有提到我?”
“白老將軍託我照顧好你。”顧靖庭聲音有些冷硬,看向白扶黎的眼神多了幾分探究之色。
白扶黎不曾察覺,兀自羞澀垂眸,伸手扯了扯顧靖庭的衣袖:“靖庭,你放心,我會回信同祖父說你對我很好。”
顧靖庭扯回了自己的衣袖:“白老將軍或許是對你我的關係有所誤會,我會回信同他老人家解釋清楚,今日起你就在後方監軍即可,莫要再跟我上戰場了。”
見顧靖庭面色不好,白扶黎急切地解釋道:“顧靖庭,祖父他不是這個意思,我白家人怎會畏戰。”
白扶黎瞪了一旁的雲清初一眼:“我白家女兒和尋常女子可不同,我們也是能撐起半邊天的,而不是只知躲在男人背後狐妹討好。”
“行了,你先回去吧!”顧靖庭深怕雲清初有所誤會,“作戰之事我會參考老將軍的意見,至於旁的,我自有定奪,旁人休想左右我的想法。”
顧靖庭說着,喊了李隨安進來:“送白監軍回去。”
“是。”李隨安立刻上前做了個請的動作。
白扶黎不情不願地被請了出去,出了營帳,白扶黎還是心有不甘。
“李隨安,這個雲清初什麼時候回來的?她不是死了嗎?”
李隨安陪笑着:“屬下也不知。”
“哼,狐狸精。”白扶黎瞪了營帳一眼,氣惱哄哄地走了。
營帳內,雲清初從牀榻上站起身,歉疚地問:“將軍,清初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沒有。”顧靖庭溫和一笑,撫了撫雲清初的手臂,“天馬上就要亮了,你先在我這歇會兒,天亮了我叫你。”
“那將軍你呢?”雲清初脫口而出問道。
顧靖庭挑眉:“怎麼?你想我陪你一道歇息?”
雲清初羞澀一笑:“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將軍忙了一晚上了,身體要緊。”
“沒事,以往在戰場上我可以三天三夜不睡。”顧靖庭指着書案上堆疊的東西,“雪季馬上就要到了,我得儘快想出奪回陵州的計策。”
雲清初眸光落在書案上的輿圖,脣角帶起一抹笑:“將軍,或許清初也不止會狐妹討好,關於攻打陵州城,清初有一計,不知將軍願不願意聽上一聽?”
……
天剛亮的時候,雲清初打着哈欠從顧靖庭的營帳中走了出來。
她先是回了軍醫署,聶隱白正在給慶生把脈。
看到雲清初回來,聶隱白激動地迎了上來:“小初,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你沒事吧?”
雲清初紅着眼眶搖了搖頭:“師傅,我沒事,慶生師兄他……”
聶隱白面露難色:“慶生身上的傷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可就是不知道爲什麼醒不過來,從脈象上似是中了什麼毒,但到目前爲止還查不出毒源。”
“我大概知道是什麼原因。”雲清初將那日在後山發生的事情同聶隱白說了,“我懷疑師兄那日吃的酥心糖有問題。”
聶隱白聞言,從一旁慶生的衣服裏掏出了幾顆糖:“你是說這個嗎?”
“對,就是這個,師兄說過,這是宋明修賞給他的,當時出事前,我看見師兄吃過這個糖。”
雲清初心裏泛起陣陣惡寒,這個宋明修是想置慶生於死地啊!實在是狠毒至極。
雲清初不知道的是,作惡多端的宋明修這會兒也過得十分艱難。
宋明修駕着馬車逃離了寧州驛站後,很快就失去了方向。
他來的時候,隊伍裏有專門的嚮導引路的,可這會兒他帶來的人都被他拋棄在了寧州驛站裏,生死不明。
不止如此,他現在身無分文,身上又沒有任何能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
最要命的是,他的髮髻被那劫匪給削了,他甚至都沒法見人。
他駕駛馬車在山路上行駛了一晚上,終於在天亮的時候,到達了寧州臨近的柳州城。
城門口,宋明修反覆梳理了自己的髮髻,勉強固定之後,方纔上前和城門士兵道:“這位兄弟,我乃新科狀元宋明修,求見你們大人。”
“哪來的騙子,就你這模樣是新科狀元,我還是顧大將軍呢!”
守城士兵看着他衣冠凌亂的模樣,不由得朝他忒了一口:“你這瘋子若再敢胡言亂語,就把你當細作抓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