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裏的聲音,沈枝意已經聽不清了。
沈枝意被靳承洲親得腦袋又昏又沉,整個人如同一灘水,癱在靳承洲的懷裏,指尖緊緊攥着他的袖口。
直到,電話中斷。
靳承洲揉了揉她的腦袋,把人抱上沙發。
沈枝意仰頭看向他。
靳承洲:“在看什麼?”
沈枝意抿了抿脣,隨後搖了搖頭。
靳承洲把她攬在懷裏,又伸手捏了捏她掌心。
女人手心綿軟,很好捏。
靳承洲又捏了一會。
沈枝意靠在他身上,任由他捏着,另一只手拿着遙控器調控着電視。
最近的電視劇和電影都沒有什麼好看的。
沈枝意掃了兩眼,就隨意點了一個片子放着。
空曠的客廳充斥着電視聲。
沈枝意偶爾看一眼,又低頭繼續看手機上的工作消息。
工作消息不多。
有人事的,有其他人的。
最多還是應總的。
人在旁敲側擊,問周生允是什麼態度。
應總是想拿下這個項目的,誰不喜歡賺錢,所以他問的勤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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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也想進一步和靳氏更深層次的連接。
只是周生允不拍板,他也沒法。
誰讓沈枝意是周生允的祕書,不是他的。
但他也不敢真的莽到周生允面前問,只能逮着沈枝意問,又暗示她說好話,將一個欺軟怕硬表演的淋漓盡致。
沈枝意被問的心累。
沈枝意乾脆把手機丟在一側,裝死。
旋身,轉頭把自己埋進靳承洲的腹肌裏。
聲音悶悶:“我再也不想上班了。”
話一出口,她才發現她真是這些天也是被靳承洲養嬌了——
沈枝意皺了皺眉。
剛想找個理由晃過去。
靳承洲淡淡道:“你當年也是這麼說的,說不想上學了。”
沈枝意一頓。
“結果就是,”男人冷着語氣,補充完下半句:“你比誰都卷,卷生卷死,和你見面都只能聊十分鐘的天。”
靳承洲的語氣太過自然,自然到彷彿那些曾經橫梗在他們中間的裂痕都消失不見。
沈枝意側起身體,“所以你這會是在抱怨?”
靳承洲大掌扣住女人臉龐,漫不經心道:“我是說你口是心非,說一套做一套。”
話裏似是而非。
指腹上的薄繭磨得臉頰生疼。
沈枝意眉眼不虞,嗓音也有些冷:“如果你接受不了,現在分開也不遲。”
男人指節倏地收緊。
沈枝意吃痛地皺緊眉,擡眼看向他。
道:“其實我覺得你媽說得很對,你作爲靳家的繼承人,總是需要聯姻的,不然怎麼扛下來靳家那麼重的膽子,別到時候後悔。”
靳承洲眯起眼睛,手上力道加重,寒聲:“沈枝意,你膽兒肥了。”
雪白的肌膚上頓時留下幾道紅痕。
不疼,但是刺目。
沈枝意抓住他的手,“不是,就是給你提個醒——”
她眼睛都不眨,眼尾卻是紅的,攥着靳承洲的手在不斷用力,和話裏的推開截然相反。
“有些人能背叛你一次,也能背叛你第二次,這種人你不應該再靠近。”
靳承洲舉起她的手心,“是嗎,那你現在在做什麼?”
沈枝意下意識要鬆手。
靳承洲卻反之其道扣緊了,聲音低啞:“到這種時候都不願意低頭,嗯?”
沈枝意吸了吸鼻子,故意撇開頭:“不要。”
氣氛沉默幾秒。
靳承洲氣笑了,“敗給你了。”
他緩緩垂眸,身體靠近的瞬間,用力掐住女人的腰。
嗓音狠戾卻帶有足夠的篤定:“你是我的,別想逃。”
沈枝意看着他,一雙眼睛溼漉漉的,很乖。
話裏卻是很不乖:“我不是。”
真是十斤骨頭,八斤反骨。
靳承洲危險眯起眼睛,身體向前傾。
粗糲落到女人白軟的大腿肉上——
正要給她一個教訓。
忽而,靳承洲停了。
不知道想到什麼,她滿臉陰沉。
片刻。
他鬆開沈枝意,把人放到一邊,隨手抄起桌面上的煙盒,“我出去抽根菸。”
沈枝意發燒的腦子有些遲鈍,不太能轉的動。
看向靳承洲的目光也有點呆。
想不通人突然戛然而止。
但她能感覺到,他是有反應的。
眼睫眨了眨,沈枝意下意識側目看向眼前的電影。
電影裏的男人滿臉羞紅又剋制,徑直推開自己身上的女人。
義正言辭道:“姑娘,不可。”
嗯。
靳承洲一定不是因爲羞澀。
一根菸的功夫很短。
沒過一會。
靳承洲又回來了,整潔的袖口捲到手臂,露出野性十足的肌肉,領口也解開大半,眉眼冷淡垂落,隱隱有些慾求不滿。
沈枝意看過一眼,主動靠過去,“你害羞了嗎?”
靳承洲推開她,“沒有。”
沈枝意也是有脾氣的。
人回得這麼冷淡,又把她推開——
她索性抱着膝蓋,沒再過去。
晚上睡覺,沈枝意安安靜靜睡在一邊,反倒是靳承洲勒着她的腰,把人撈了過去。
隔着一層被褥,抱着。
沈枝意實在是累,直接閉上了眼。
睡到一半,她覺得冷。
下意識往旁邊滾燙的火源摸去,很舒服。
於是,她又摸了摸。
恍惚間,她好像聽見靳承洲咬牙切齒:“祖宗,你夠了。”
沈枝意唔了一聲,又貼緊了些。
“別這麼小氣嘛,你可是我未來老公,讓我抱着又怎麼了。”
第二天清早。
沈枝意神清氣爽的起來。
聽見盥洗室的動靜,她擡眼看過去。
男人明顯是剛剛洗了澡,頭髮溼漉漉搭在額頭,眉梢、眼角全是冷漠,有種又冷又欲的感覺。
他擡眼掃過沈枝意一眼,下顎線微微緊繃。
隨即就直接出了臥室。
沈枝意沒什麼心情,也不想糾結靳承洲的態度,索性也起身去洗漱了——
收拾好自己,便準備出門了。
只是隱隱的刺痛在提醒她昨天發生了什麼。
到了公司。
沈枝意便開始忙手頭要交接的項目。
人事昨天就跟她說了,今天會有個男生試崗,她的工作到時候和他交接。
沈枝意不是一個爲難人的性格,也想讓人能趕緊上手。
所有東西都是分門別類規整好的。
就等着男生過來。
比試崗生更先到的是周生允。
他的一條腿顯然還沒好,是坐着輪椅過來的。
周圍幾個同事看見這樣的周生允,大吃一驚。
周生允卻沒什麼表情。
他掃過一眼坐在工位後的沈枝意,淡淡道:“你進來一下。”
沈枝意本能地緊繃身體。
過了幾秒。
她纔開口:“好的,周總。”
周生允神情冷淡,身後的保鏢推着他進了辦公室。
沈枝意準備好文件,起身去了周生允的辦公室。
辦公室內。
周生允坐在辦公桌後面,開門見山:“關於靳氏的碼頭項目,你怎麼看?”
沈枝意斟酌道:“可以接。”
周生允打量過她一眼,“說說理由。”
沈枝意根據自己先前收集的資料,把自己的分析一條條說出口。
完全沒有注意到周生允陰鷙又狠戾的目光。
女人今天是一件短襯衣配長裙,襯衣扎進裙頭,顯得她的身材愈發窈窕,眼尾向上勾,又多了幾分被滋養過的萬種風情。
靳承洲怎麼配。
靳承洲怎麼敢動他的女人。
周生允越看越嫉妒,放在輪椅上的手收緊。
腦子裏卻回想起昨天周老爺子來時的話:“生允,聽說你明天回去上班?”
“爺爺,我有分寸。”
“你這麼說我倒是不放心了。”老爺子嘆口氣。
他而後又道:“男人就圖一個新鮮,圖一個有人跟他爭,現在你上頭和靳承洲爭,靳承洲也上頭跟你爭,你不爭了,等時間一長,靳承洲的興趣就過去了。”
“可是——”
“到時候沈枝意不還是任你拿捏?要針對一個人的方法有很多種,你做的明顯了,所以無論是靳承洲,還是她都覺得你放不開她,有恃無恐,你要真的不在意了,她就會乖乖回到你身邊。”
是了,沈枝意現在能這麼有恃無恐,都是因爲他之前給了她太多臉。
一定是!
耳邊的聲音消失。
周生允眼底的陰狠漸漸消失,再擡眼看向沈枝意。
“我打算讓你過去把這個項目做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