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宛若眨了眨眼，笑着問道：“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因爲謝芸不放心她在外獨居，所以想着讓她在這邊住下來，過渡一段時間再說。
她欣然接受。
“驚嚇。”顧飛躍的眉頭緊鎖，吐槽道：“不知道是誰三番五次飛蛾撲火，還把我嫂子的聯繫方式給刪了。”
“今天又搞什麼把戲？我要是我嫂子，肯定不會讓你踏進這個門半步。”
謝芸：“……”
敢情毒舌屬性可以遺傳是吧？不愧是顧家人。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飛躍，你們是一家人，不許胡說八道。”謝芸伸手，攬住顧宛若的肩膀，低聲道：“惡評，別聽。”
顧飛躍絲滑地翻了個白眼，“嫂子，你就是記吃不記打，都這麼長時間了，你還不知道顧宛若是什麼德行嗎？”
“我是什麼德行，和你沒關係，我又不是住在你家。”顧宛若一把摟住謝芸的腰身，擡眸看向憤懣不平的少年人，投去挑釁的眼神。
遙想當年，他們曾是姐友弟恭的模範堂姐弟，偶爾鬥鬥嘴，卻很溫馨。
然而，自從顧大伯和伯母去世之後，他們的交集越來越少，彷彿成爲了熟悉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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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顧宛若一意孤行踏入婚姻的墳墓，一次又一次將自己陷於水深火熱中，顧飛躍幾次勸解無效，試圖罵醒沉迷情愛的人，最終都以失敗告終。
兩姐弟背道而馳，走上了兩看相厭的道路。
顧飛躍的神情五味雜陳，提醒道：“嫂子，不要再被迷惑了。”
“……”謝芸點點頭，“我知道。”
“等會！”
她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疑惑道：“現在才四點鐘，你怎麼不在學校上課？”
完蛋。
“我請假了。”顧飛躍的雙手搓了搓，神情略微不自在。
“不對。”顧宛若一眼識破，拆臺道：“芸姐，他在撒謊。”
顧飛躍的眉頭鎖得更深，剛想開口反駁，看到自家嫂子的臉色，瞬間心虛不少。
“嫂子，不要告訴我媽，我……”
“沒關係。”謝芸打斷他的話，溫聲道：“這是你自己的事，不想說就不用說，只要注意安全，不要違法亂紀就可以。”
“如果你願意告訴我，我也願意聽。”
實際上，她挺好奇前段時間在學校裏看見的那個女孩子。
按照她的經驗來看，顧飛躍八成對人家女孩有點心思。
顧飛躍感動了，“嫂子，你真好。”
“芸姐，你真好。”顧宛若也感動了，“我將一輩子追隨你。”
“顧宛若，你能不能整明白稱呼？”
“姐和嫂不一樣。”顧飛躍無法忍受“指嫂爲姐”。
嫂子是嫂子，姐姐是姐姐。
然而，某人不在乎。
顧宛若“哦”了一聲，無所謂道：“我和青川哥各論各的，芸姐都不在意我喊什麼，你別上趕着找事。”
“對吧芸姐？”
謝芸：呃。
有時候，她挺無助的。
顧飛躍“哼”了一聲，“嫂子，我哥不在家嗎？”
“去上班了。”
下午的時候，顧青川一路把她倆送回家裏，就開車去上班了。
算得上是很努力的總裁。
夜漸漸深了。
顧青川披星戴月回家。
剛進門，看着空蕩蕩的客廳，只能嗅到安靜的氣息。
家裏人都吃完飯了。
他換上拖鞋，擡腳走向主臥，輕輕地擰開臥室的門。
刷手機的謝芸沒有注意到門口的動靜。
當注意到時，男人已經站在了牀邊。
“我去！”謝芸冷不防被嚇一跳，從牀上翻身坐起來，譴責道：“你怎麼走路沒聲音？”
自從學會推卸責任之後，她的精神狀態美麗很好。
向來是能怪別人，就不怪自己。
顧青川一邊脫外套，一邊說道：“是你玩手機太陽專心了。”
“怪我咯。”
“沒有。”
“那就行。”謝芸沒有得寸進尺，轉而換了個話題，“你吃飯沒有？”
“吃了。”
“吃得啥？”
“和客戶應酬，隨意吃了些。”
“在酒店吃的？”
“嗯對。”
“好吃不？”
“還可以。”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有種莫名的和諧。
顧青川從衣帽間拿出打地鋪的席子和被子，鋪在了地面上，動作乾脆利落。
“等你媽明天回老宅，你就不用再打地鋪，可以回自己房間睡了。”謝芸瞅了他一眼，嘴裏蹦又出來一句，“終於，謝天謝地謝祖宗。”
“你很開心？”
“廢話，難道你不開心？”
“不開心。”
“啥？你愛上我了？”
“我……”顧青川側過頭，看着她吊兒郎當的模樣，就知道她純純在口嗨，心底涌上了酸澀的情緒。
顧青川眸色微沉，說道：“看到你不開心，我才開心。”
“切，我就知道，你是真狗。”
謝芸放下手機，懶得計較狗不狗的話題，轉而問道：“對了，宛若和飛躍是不是合不來？”
“嗯。”
“你知道爲什麼不？”
“不清楚。”顧青川搖了搖頭，又說道：“你不用理，讓他們吵架就好了。
“……”好哥哥。
“你快去洗澡，等會早點睡覺吧。”謝芸不想再和他東聊西聊，開始沉浸式玩手機。
顧青川無聲地嘆氣，轉身走向浴室。
不一會兒。
淅淅瀝瀝的水聲傳進謝芸的耳朵。
謝芸有點口渴，又不想起身，轉念想了想，出聲喊道：“顧青川，你有沒有脫衣服？”
“沒有。”顧青川淡定迴應，“怎麼了？”
“那你出來一下。”
不出十秒的時間，男人赤着上半身走出來。
“？？？”
謝芸一臉問號，語無倫次道：“你們城裏人管這叫做沒脫衣服？”
“我可以穿上。”
“算了，別管衣不衣服了，你幫我倒杯水。”
顧青川露出同款問號臉，看向距離牀邊不過三年距離的水壺，不由得問道：“你沒事吧？”
多麼親切的問候。
聽得人心裏涼涼的。
“我沒事。”謝芸躺在靠枕上，語調懶洋洋道：“你來都來了，幫我倒杯水又不會怎樣。”
有說話的功夫，她都可以喝完水了。
雖然可以，但是她不幹。
畢竟，家庭地位是自己拼出來的。
顧青川有億點無語，轉身去倒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