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川把水杯送到謝芸的手上,才回到浴室繼續洗澡。
謝芸喝了口水,總覺得不得勁。
於是,她從牀頭櫃的抽屜裏翻出了兩包速溶咖啡。
正常人不會在大晚上喝咖啡。
她不怎麼正常,想什麼做什麼。
做就做了。
謝芸還作死,在牀上架了一張小桌子,拿起平板放着追劇,手裏捏着咖啡在喝。
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
當然,前提是她沒有不小心打翻放在小桌子上的咖啡。
“臥槽!”
米白色的被子染上了慘不忍睹的黑。
謝芸看着事已至此,翻身下牀,給自己重新倒了一杯水,又泡了兩包速溶咖啡。
假如生活對她重拳出擊,那麼她就好好坐下來捱打。
顧青川裹着浴巾出來,只看見謝芸坐在書桌前喝咖啡,在平板上追劇。
“你喝的是咖啡?”他有點不敢相信。
雖然他知道謝芸的作息很不規律,但是難以相信謝芸會在大晚上喝咖啡。
謝芸頭也不回,“對。”
“今天不打算睡覺了?”
“打算通宵。”
“通宵幹什麼?”
“沒什麼幹,玩玩手機追追劇唄。”
“你白天玩手機追劇犯法?”顧青川小小的腦袋,大大的疑惑。
他向來作息規律,無法共情陰間作息的謝芸。
“別管我,睡你的吧。”謝芸回頭看了他一眼,“對了,牀讓給你睡。”
“你受刺激了?”
“廢話咋那麼多,愛睡不睡。”
顧青川看向兩米的大牀,才發現自己打地鋪的席子和被子鋪在了牀上。
“謝芸,你真沒事?”
“閉嘴吧你,趕緊睡你的覺,我要戴上耳機追劇了,沒空理你。”謝芸的耳機說戴就戴,還把音量調大,忽視外界的聲音。
顧青川:“……”
他換了身睡衣,才躺到牀上。
沒有翻來覆去,就是睡不着,感覺神經越來越興奮。
在漫長的時間裏,他的視線一直落在謝芸身上。
不知怎麼的,就睡着了。
凌晨四點鐘。
謝芸摘下耳機,只覺得頭昏腦漲,頭重腳輕,大腦忘記了思考,隨手關掉平板,趴在書桌上睡起來。
凌晨五點鐘。
麻了。
謝芸只覺得手麻得不行,腦子裏是揮之不去的睏意,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趴着桌子睡着,只知道睡得很不舒服。
出於本能,她走到牀上躺了下去。
扯過被子,甜甜陷入夢鄉。
早上七點鐘。
顧青川醒過來時,身體似乎被束縛住了,一時間動彈不得。
怎麼回事?夢魘嗎?
他使勁睜開眼睛,便看到眼前出現了一張無限放大的臉。
是謝芸。
看來在做夢,還沒睡醒。
如此想着,顧青川伸手去摟住了枕邊人的腰身,嘴脣精準定位到謝芸的額頭上。
接着是鼻子。
再接着是嘴脣。
好真實的觸感,像是真的一樣。
顧青川噘着嘴,親了又親,覺得怎麼都親不夠。
“嗯——”謝芸砸吧了一下嘴脣,無知無覺地舔了舔脣。
驀然間。
顧青川混沌的大腦徹底清醒。
不是做夢。
謝芸像是八爪魚,整個人都掛在他的身上。
他們是那麼那麼的親密無間,像極了旁人口中非常恩愛的情侶。
此刻,顧青川眷戀了。
他捨不得伸手推開懷裏的溫度,甚至希望這一個瞬間可以成爲永恆。
再睡十分鐘吧。
就十分鐘。
誰知道,一睡就是兩個小時。
“啊——”
謝芸猛地推開把自己圈在懷裏的人,露出見鬼的神情,連滾帶爬下牀了。
“顧、顧青川!你怎麼在我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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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睜開眼睛,以爲可以開始美好的一天。
結果在牀邊看到死對頭。
兩人還相擁而眠。
世界上,沒有比這個更可怕的事情了。
顧青川醒了過來,看着她滿臉的驚嚇和惶恐,假裝不知道,也不開口說話,只是撐着坐起來,露出疑惑的神情。
“你、我……”謝芸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完好無損,啥都沒少。
“昨天,我們發生了什麼?”
好端端的。
怎麼就睡到同一張牀了?
“我們?”顧青川不明所以,不解道:“你不是說準備通宵?”
謝芸拍了拍自己的額頭。
“對啊!然後呢?然後發生了什麼?”
死腦子,快想啊!
顧青川站起身,“你不記得了?”
“我記得我喝了咖啡,追了劇,趴在桌子上睡了一會兒,然後……”謝芸的回憶戛然而止,嘴巴也閉得緊緊的。
好想死一死。
她想起剛才的賊喊捉賊,尷尬的無地自容,感覺天快塌了,轉移話題道:“你今天不上班嗎?”
“今天週六。”
“這樣啊,現在幾點了?”
顧青川拿起牀頭櫃上的手機,“九點十分。”
難得。
自從讀了高中以後,他通常都是七點前就起牀,每天風雨無阻晚睡早起。
他的睡眠質量還可以,今天屬於過分可以。
“這麼早。”謝芸伸了個懶腰,“我再睡個回籠覺。”
不困。
就是想睡。
她上輩子一定是個缺覺死的,這輩子怎麼睡都覺得不夠。
但是吧,睡多了又覺得浪費時間。
“別睡了,去吃早餐。”顧青川只是隨口一說,心裏沒抱有希望。
結果,謝芸思考兩秒鐘,說道:“行吧,我確實好久沒吃早餐了。”
“你?”
“咋了?”
“你很反常。”
“我吃完再睡。”
“……”對頭了。
今天的早餐是阿姨煮的粥,還蒸了包子。
謝芸吃到熱乎的早餐,才明白什麼叫做人生,差點感動到落淚。
如果可以,她願意早起吃早餐。
吃完早餐過後。
她玩了會手機,收到宋澈的信息。
宋澈:「芸,好煩啊真的。」
謝芸:「咋了澈子?心情不好?說出來讓我笑笑。」
「我認真的。」
「我也認真的。」
「你……」
「說說吧,發生啥事了?是不是和你爸有關?還是和你小媽有關。」
「都有關,我現在看到他們就煩,很煩,非常煩,又不得不看到他們。」
「嗐,確實煩。」
「芸,你懂這種感受嗎?」
「我懂,但是我又不是很懂,你細說一下怎麼回事。」
「有空嗎?出來面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