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問一遍。”厲執安看着程夕開口,烏黑的眸子一片寧靜。
“要你,給嗎?”
“給!”
程夕:!
活了兩輩子,第一次被人懟的啞口無言。
厲執安的眼睛裏帶了淺淺的笑,看着程夕,口吻卻十分嚴肅的說道:“婚姻大事,當請長輩應諾。你父母俱已離世,能自己做主。我上有父母,不可自專,待我回稟長輩,立請媒人上門。”
“等一下。”程夕立刻打斷他,“我只是與你開個玩笑。”
“婚姻大事,豈能開玩笑。”
“厲執安,你心裏清楚,我只是想爲難你一下。”
“兩姓婚事多考驗,我明白,你爲難我,也是應該的。”
程夕默了,她只是想給厲執安挖個坑,沒想到把自己埋了。
厲執安是個狠人,爲了面子,連自己的婚姻大事都能填坑!
古人婚姻大事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重要的是門當戶對。
雖然程夕不覺得自己差,但是從門第地位來看,她的確與厲執安之間不平等。
這人就是故意的,他就是想故意拿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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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夕這樣一想,反而釋然了,不就是掰手腕,看誰先認輸嗎?
還能怕了他?
總歸厲執安不能真的把他自己送給她做夫君,她倒要看看,最後下不來臺的會是誰!
“好啊,那我就等着王府的媒人上門了。”程夕露出一個純良的笑容。
厲執安起身,“好,若是沒其他的事情,我就回府與父母商議你我的婚事。”
演的還挺像!
程夕笑道:“恭候佳音。”
這門親事,攝政王夫妻怎麼會同意。
她就等着看厲執安的笑話!
攝政王府。
攝政王厲簡得知妻子又暈了過去,急匆匆從宮裏趕回來,太醫親自熬了藥,他一勺一勺給妻子喂下去。
攝政王妃幽幽醒轉,正眼對上丈夫壓抑痛苦的眼神,輕聲笑了笑,“你回來了?”
“梅娘,現在覺得怎麼樣?”厲簡扶起妻子柔聲問道。
“好多了。”攝政王妃輕咳一聲說道,“你不用爲了我每次都急匆匆回來,你知道我死不了。”
厲簡神情一繃,“你不要再說這樣的話,我會找到辦法治好你。”
攝政王妃握住了丈夫的手,若是有辦法,早就找到了,何必等到今日。
她正要說什麼,就見兒子大步走了進來,面色烏沉,眉眼鋒銳,本應瀲灩多情的桃花眼,此刻卻烏雲密佈。
“娘。”厲執安一進府便知道母親又暈了過去,急匆匆的趕了過來,見到人醒了,這才微微鬆口氣。
攝政王妃對着兒子招招手,“你啊,跟你爹一個樣子,你知道我不會死的,不用擔心。”
厲執安咬着牙,是不會死,但是每暈倒一次,她只會更體弱更痛苦。
不想再提起自己的病情,攝政王妃看着兒子關切的問道:“你怎麼回來這樣早,可是有什麼事情?”
厲簡此刻心情也已經平復下來,聽到妻子的話也看向兒子。
厲執安擠出一抹微笑,擡眼看向母親,放緩了聲音說道:“兒子喜歡一個姑娘,想請爹孃同意我娶她進門。”
“真的?”
“可是叫程夕的那個丫頭?”
攝政王夫妻異口同聲開口。
攝政王妃看了丈夫一眼,又看向兒子,“那姑娘真叫程夕?”
厲執安點頭,隨即又看向父親,“您怎麼知道?”
攝政王嗤笑一聲,“那日在宮裏不是對人家姑娘公事公辦,裝模作樣的,真是蠢透了。現在想把人家姑娘娶回來,人家願意嗎?”
厲執安看着他爹,“婚事是程夕主動提起的。”
厲簡:!
攝政王妃看着對着父親炫耀反擊的兒子,再看着一臉天都塌了的丈夫,沒忍住笑了出來。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既然想娶人家,堂堂七尺男兒就應該主動開口,怎麼能讓人家姑娘先張嘴,真是失禮。”
“這小子肯定是給人姑娘挖了坑。”厲簡拆兒子的臺,“梅娘,程夕就是那日救了小皇帝的姑娘,我與你提起過的,還記得嗎?”
“哦,是她啊。”攝政王妃想起來了。
那日丈夫回來還跟她吐槽兒子活該一輩子沒媳婦,原來就是那個小姑娘,看來還是丈夫慧眼如炬。
丈夫看好的小姑娘,想來不差。
“婚事雖然是人家姑娘先開口,越是這樣,咱們越要鄭重一些。”攝政王妃對着兒子說道,“你跟我說說這姑娘是哪家的姑娘,她父母何人,我也好想想請誰做媒人。”
提起這個,父子倆的神情瞬間都有些微妙。
攝政王妃看着他們,“怎麼了?我這話哪裏不對?”
攝政王自然是查過了程夕,他輕咳一聲看向兒子。
厲執安面色都沒變,程夕的事情沒什麼不能說的,錯的又不是她。
於是,她就把程夕與鎮國公府的恩怨簡單說了一遍。
“還有這樣的事情?沒孃的孩子真是可憐,那程舟行不堪爲父,丟官喪命也是他咎由自取!”攝政王妃怒道,說着又看向兒子,“她被人退過親,你既然喜歡人家姑娘,就不能讓她被人當做笑話。”
“我知道,不然我不會讓您費心的。”厲執安認真說道。
“這件事情交給娘來安排。”
“是。”厲執安應下,他母親雖然病弱,卻十分要強。
攝政王在一旁忽然說道:“太后舉辦馬球賽,聽說特意讓人宣程夕進宮,夫人明日要不要進宮去看看熱鬧,也好看一看你未來的兒媳婦。”
攝政王妃果然有了興趣,“真的?那我還真要去看看,是什麼樣的小姑娘,能讓我兒子傾心的。”
厲執安看了自己父親一眼,隨即說道:“父親有朝務在身,兒子明日休沐正好陪您進宮。況且太后有意讓我跟顏域比試,不好推脫。”
攝政王:……
胳膊肘往外拐的小兔崽子!
攝政王理都不理兒子,看着妻子溫聲說道:“明日我陪你,朝務日日有,自然是夫人更重要。”
厲執安木着臉看了自己父親一眼,轉頭就走了。
論無恥,他還是略遜他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