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可能參與其中。
至於京兆府尹,失察也好,貪墨也好,總之脫不了關係。
他沉下臉,寒聲道:“你放心,我會徹查到底。”
得了他這句話,馮清歲拳頭微松,她確實有點擔心紀長卿素日只忙家國大事,不把慈幼院這點小事放在眼裏,隨便查查就丟到一邊去。
好在他比她想象的要仁慈許多,還是把人命當命的。
瞥了眼已經不冒熱氣的湯碗,她殷勤笑道:“二爺,湯涼了,我去給你熱一熱。”
紀長卿:“……”
“不必。”他繃着臉道,“我快要就寢了,就寢前一個時辰不吃任何東西。”
馮清歲只好端走湯碗。
“既如此,明晚我再做一份,早點送給二爺。”
紀長卿瞬間黑臉。
這補湯他就非喝不可嗎!
他的腎沒!有!任!何!問!題!
“我不愛喝這湯,”他陰沉沉道,“你就沒有別的湯可送嗎?”
馮清歲感覺迎面撲來一陣寒意,但也沒有多想,爽快道:“行,那明兒給二爺送銀耳大棗枸杞湯。”
她今晚之所以做大補養藏湯,是因爲手頭只有蓮子枸杞陳皮這些她平日泡茶喝的材料,不用費工夫買藥材。
哪裏知道這位爺不愛喝。
紀長卿一聽又是補氣血的,臉又黑了幾分。
“不用麻煩了,夜裏吃太多影響睡眠。”
就一碗湯而已,能多到哪裏去?馮清歲暗自嘀咕,隨即想到,腎功能不佳的人,會頻繁起夜,晚上確實要少喝水。
真是沒想到,這人年紀輕輕就……
她臉上露出幾分憐憫之色。
這世上,果然什麼都是有代價的,想年紀輕輕就功成名就,就要拿健康來換。
紀長卿這些年來,沒少挑燈夜讀,通宵達旦吧。
把腎都熬壞了,難怪對美色無動於衷。
紀長卿不知她在琢磨什麼,被她那憐憫眼神看得莫名其妙。
翌日上朝,歇息間隙他走到廊下遠眺,無意中聽到兩位從宮廁回來的老大人竊竊私語:
“剛剛憋死我了,但凡陛下再晚一刻鐘歇息,我就尿身上了。”
“早起喝粥了吧?”
“唉,最近老起夜,晚上都不敢喝水,四更天起來,又渴又餓,就讓人熱了兩碗粥吃,誰知……”
“年紀大了就是這樣,還是得找個大夫好好看看,聽說城西有個張大夫,固腎很拿手。”
……
紀長卿呼吸一滯。
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昨晚馮清歲是在憐憫他腎虛,多喝兩口湯都受不住。
“啪!”一聲,有什麼東西被他掰斷了。
一旁的宮人如遭雷擊。
“相、相爺,龍爪……”
紀長卿低頭一看,自己手上正捏着個爪尖,身側,赫然是少了個爪子的盤龍柱。
“……”
他默了一瞬,寬慰宮人:“本相會和陛下告罪的。”
宮人風中凌亂。
這是告罪的事嗎?
這是守了上百年殿門的盤龍啊!
怎麼能隨隨便便把人家爪子給掰了!
哎,陛下若是知道,該不會將這位的官帽給摘了吧。
出乎意料,紀長卿將自己闖的禍報上去後,皇帝並未動怒,還開玩笑道:“既是愛卿掰下來的,那就交由愛卿修復。”
紀長卿應了下來。
下朝後不知用了什麼法子,將那爪尖安了回去,明面上看不出一點斷過的痕跡。
朝臣們卻是對他的盛寵有了新的認識。
“咱們以後還是少參他兩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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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提醒一下家裏那羣孽障,寧得罪太子都別得罪紀長卿!”
“要不是這人長了一張紀家人的臉,我都要懷疑他是不是陛下私生子。”
……
馮清歲對皇宮裏的小插曲一無所知,紀長卿掰斷龍爪時,她正在外城審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