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臨和凌嘯躬了躬身子,齊聲道:“臣之職責所在!”
魏太后點了點頭。
“來,這杯酒,敬兩位將軍!”
一杯酒罷,她又繼續說道:“如今戰事還未徹底結束,望衆卿齊心協力,共克難關。”
“謹遵太后娘娘教誨。”
宴席進行到一半,杜若雪悄悄離席,方才飲了幾杯清酒,如今有些頭腦發昏,她便想着出去走走醒一下酒。
七拐八拐間,她竟迷失了方向,正在她不知所措間,前方拐角處有一襲白袍的衣角。
“那位…”
她着急地喚了一聲。
那人身子一頓,不解地回身,杜若雪定睛一看,那些醉意猛地清醒。
她趕忙福了福身子,“丞相大人。”
周嘉禮默了一瞬。
“原來是御史家的千金。”
他問道:“杜小姐怎的在此處?”
杜若雪有些慌亂地垂下眸子,“想着出來散散酒意,沒想到走錯了路。”
![]() |
![]() |
![]() |
“不知道…該怎麼回去了…”
她看着自個的腳尖,臉頰處泛起紅意,好丟人…
周嘉禮聽罷,心下了然,他緩緩道:“本相正要回春暉殿,杜小姐一起吧。”
杜若雪一時間有些頭腦發矇,“啊?”
周嘉禮的眉頭微蹙。
“嗯?”
“沒…是我失禮了,多謝丞相大人。”
她又福了福身子。
周嘉禮見她一板一眼的模樣,輕輕抿起了脣,接着便轉身,邁起步子在前方引路。
兩人一前一後的身影落入了一雙帶着恨意的眸子。
一朵被折斷的牡丹花跌落在了地上。
是嚴雨婷。
她似是不解氣,還將那朵牡丹花在地上踩了又踩,直至看不出它原本的模樣。
“呸!”
“不過也是個勾飲男人的狐妹子,平日裏裝什麼清高呢?”
“真令人作嘔!”
方才嚴雨婷見杜若雪出來,直覺告訴她,杜若雪突然離席,定是有異,她未作多想便跟着出來了。
在路上的時候,她偶然聽到了兩個宮人的對話。
“喂,聽說了嗎?今日太后娘娘要在宴席上指婚。”
“是嗎?給哪家的公子千金指婚?”
“咱們那位年輕有爲的丞相大人呀!”
“啊?丞相大人可是爲數不多的青年才俊了,誰家千金這般好福氣?”
“據說是御史大人家的嫡女!”
“倒也般配,不失爲一段良緣。”
“……”
不遠處的角落裏,嚴雨婷已經嫉妒得發瘋。
憑什麼…憑什麼!
她杜若雪便能嫁給丞相大人?她憑什麼?
論容貌和才情,自己絲毫不輸她杜若雪!
如今嚴雨婷家道中落,遠不如前,那些上門來說親的不是商賈之家,便是芝麻小官,她如何能瞧得上?
在她看來,如今帝京適合婚配的男子,無非就那麼幾位。
其中以丞相周嘉禮最甚。
那是嚴雨婷深思熟慮後爲自己擇好的夫婿!
杜若雪這個女人怎能來橫插一腳?
她本就火冒三丈,好巧不巧的,她又遠遠瞧見了周嘉禮和杜若雪竟在一起!此刻,她心中對杜若雪的恨意已經達到頂峯…
又是一朵開得正豔的牡丹被折下。
嚴雨婷眸光陰冷地看着腳下被踩碎的牡丹花,“是你先搶我的東西的。”
“那就別怪我心狠了…”
……
宴席間。
小蘇朝的奶孃端着熬好的米粥過來,正準備喂他吃。
不遠處的沈子鬱正啃着雞腿,鼻間動了動,一瞬後,他望向這邊,目光銳利。
“別喂!”
他突然的出聲,使得衆人手上的動作一頓。
魏太后更是趕緊將小蘇朝從奶孃身邊抱走,眸間泛起了危險的光。
奶孃端着粥碗,不知所措地怔愣在了原地。
接着,她雙腿發顫地跪在魏太后身前,茫然道:“太后娘娘…奴婢不知犯了什麼錯?”
魏太后抱緊了懷間的小蘇朝,一顆心跳得極快。
大殿中安靜了下來。
趙銀鈴扯了扯沈子鬱的衣角,小聲問道:“大哥,發生什麼事了?”
“你爲何…”
還未等她把話說完,沈子鬱已經站了起來,昂首挺胸的。
“我有話說!”
說着,他走了出來,在路過蘇長策身旁時,他壓低聲音,故作深沉地說道:“姐夫,您就看着弟弟我給你掙面子吧,嘿嘿!”
蘇長策將一口清酒飲下,眉梢微微地揚起。
這邊,魏太后頓了頓,“你…是住在郡主府裏的孩子吧?”
沈子鬱翹起嘴角,“正是!”
這時忠勇侯趕忙起身解釋道:“回太后娘娘,子鬱乃是臣的義子。”
“亦是攝政王妃的弟弟。”
他補充了一句。
若是沈子鬱有何地方得罪了太后,他忠勇侯府面子不夠大的話,還有攝政王府嘛。
魏太后瞭然地點頭。
不過此刻她更在意沈子鬱方才的那番舉動,想着她問道:“你方才所言何意?”
沈子鬱指着奶孃手中的粥碗。
“這裏面有毒,可不能餵給小皇帝吃哦,不然可就…”
他剛想把死翹翹三個字說出口,又想到眼前這個奶娃娃可是東秦的皇帝,可不能放肆,便趕緊閉上了嘴。
他這話可把衆人好一頓驚。
魏太后更是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看向奶孃,“你膽敢謀害皇上?”
她怒上心頭的同時,更多的是慶幸,多虧了沈子鬱及時發現,制止了奶孃的行爲,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想到這,她望向沈子鬱的目光中充滿了感激。
沈子鬱嘴角都要翹到耳根了,滿是春風得意。
“奴婢沒有!奴婢冤枉啊!”
奶孃趕忙出聲道:“奴婢怎敢給皇上下毒?奴婢方才還親口試過此粥,若是有毒的話,奴婢豈能完好無損地跪在此處…”
“太后娘娘,求您明察,奴婢當真是冤枉…”
“三。”
“二。”
這奶孃正喊着冤,一旁的沈子鬱好整以暇地數起了數。
衆人聽着更是不解,這孩子在說什麼呢?
而一旁的蘇長策身子往後一靠,眸中笑意更甚。
“一。”
沈子鬱嘻嘻一笑,“給我倒!”
就在這時,奶孃突然吐出了一大口污血,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咚地一聲。
魏太后趕忙捂住了小蘇朝好奇打量的眼睛,“瑩心!”
“是,娘娘!”
瑩心趕忙吩咐人將這奶孃的屍體擡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