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在府裏?”
魏氏點頭:“殿下經常來府裏看望老夫人,老夫人自然要留他吃飯,他飯後有小憩的習慣,客院那特地留了個院子給他。”
“太子殿下真是孝順之人。”
馮清歲口中贊着,心中愈發不安。
“可不是,宮裏但凡有新鮮吃食,他都不忘送一份來給老夫人,老夫人疼他遠勝過府裏這些孫子。”
說話間,兩人走到月湖西南角來了。
那個拾魚的小廝已經不見人影,風從冰面上吹來,送來些許魚腥味和屍臭味。
馮清歲聞出那不是死魚死蝦散發的屍臭,而是人體腐爛散發的。
不動聲色道:“方纔我見有人在這裏拾魚,那魚鮮活得很,扔進桶裏還想往外跳,府裏的人有口福了。”
魏氏哈哈大笑。
“那魚可不是給我們吃的,是給世子養的老虎吃的。”
又道:“原先我們也吃這湖裏的魚,自從兩年前世子養了那頭老虎當寵物,就不許我們撈魚吃了,說這些魚都是他那頭老虎的。”
兩年前開始養的?
想到慈幼院被領養後失蹤的孩子也是這兩年纔多起來的,馮清歲越發懷疑事情和太子有關。
太子頻繁造訪榮昌侯府,真的只爲孝敬外祖母?
客院真的只是他小憩的場所?
花菱乖巧可愛的臉龐在馮清歲腦海閃過。
她深吸了口氣,壓下所有焦灼與不安,裝出興致勃勃的模樣,問魏氏:
“那頭老虎能讓世子如此溺愛,想必非同尋常,不知我有沒有福氣看上一眼?”
魏氏指着不遠處的松林道:“想看還不容易,就養在這松林裏面,過去就是。”
說着領馮清歲沿湖走去。
走到冰洞邊上,又往左拐進一條小路。
小路盡頭,立着一扇鐵門,門後是一小片松林,一頭腦門上寫了個“王”字的白胖老虎正站在木桶邊吃魚。
它吃得十分挑剔,每條魚只在魚肚子那咬一口,就扔到一邊。
見有人來,也只是懶洋洋地看了眼,便收回視線繼續叼魚。
“它看起來真乖,跟大貓似的,可惜不能揉。”馮清歲半眼饞半遺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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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不能揉的?”魏氏輕笑,“它小時候還跟我和世子睡一個被窩呢。”
馮清歲驚詫:“真的假的?”
魏氏一臉得意:“騙你做甚,不信我這就讓人開門,給你揉一把。”
說完便讓丫鬟喊了看管白虎的小廝過來,將門打開。
馮清歲躲到她身後,佯裝害怕:“這太危險了吧,它會不會咬我們?”
“你只管放心。”
魏氏說着,領了她進去,丫鬟小廝們也都跟了進去。
白虎扭頭看了他們兩眼,就低頭繼續吃魚了,魏氏拉着馮清歲的手摸上它的背毛,它也沒反應。
“果真溫順。”
馮清歲驚歎道,擼毛時不動聲色地紮了幾枚銀針到白虎脖頸處。
白虎察覺刺痛,別過頭來,張嘴怒吼,馮清歲猛縮回手,拉着魏氏退後幾步。
“感覺它還是有點脾氣的,我們趕緊出去吧。”
魏氏大笑:“沒想到你膽子這麼小。”
話音未落,白虎就凶神惡煞地撲過來。
魏氏驚得險些魂飛魄散。
若非馮清歲及時拉了她一把,她就落入虎口了。
“它怎麼——”
“別說了,我們快跑吧!”
馮清歲拽着她的胳膊,將她拖向門口,另一邊,早已接收到她眼神提示的五花推着小廝丫鬟也跑了出去。
完全沒給小廝鎖門的機會。
白虎緊追不捨。
小路是用鵝卵石鋪的,魏氏穿了高底鞋,沒跑出幾米就被絆倒,馮清歲想扶她沒扶起來,她的丫鬟早和小廝跑前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