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成——”
待到李元珩與寧雨菡夫妻對拜完畢,一旁的方進忠又拖長了聲音,高聲道:
“送入洞房——”
此言一出,便有充當喜婆的嬤嬤迎了上去,扶着寧雨菡出了奉先殿,再次上了停在奉先殿門口的大紅花轎。
而李元珩,也是徑直而出,翻身騎上白馬。
與此同時,手拿嗩吶、鑼鼓的小內侍們,又再次開始敲鑼打鼓、吹起了喜慶的嗩吶。
李元珩騎着白馬,走在前頭,而大紅花轎,則是走在後頭。
就這樣一路吹吹打打、熱熱鬧鬧的向着乾元殿而去。
此時的乾元殿內,也是張燈結綵,乾元殿正門的匾額、圍廊、以及宮室各處,均已紮起了紅綢,一切佈置皆比照大胤歷代帝后大婚之日。
花轎一路自乾元殿正門擡入,直接浩浩蕩蕩擡到了乾元殿正殿門口,花轎方落地。
早有等候在此的宮人上得前去,撩開了花轎的轎簾,一路跟過來的初夏和碧桃見狀,當即扶着蓋着大紅蓋頭的寧雨菡下轎。
而充作喜娘的嬤嬤,則是再次將那條中間紮了朵大紅花的大紅長綢的一端,遞到了寧雨菡的手中,另一端則是遞於了李元珩。
“入洞房咯——”
一旁的嬤嬤笑盈盈高聲道。
隨着她這一聲話落,李元珩便牽着長綢的一端,領着蓋着紅蓋頭,被初夏與碧桃左右攙扶着、牽着另一端紅綢的寧雨菡,一起踱入殿內,在喜娘的指引下,一路領着寧雨菡來到殿內早已佈置好的喜帳內,李元珩與寧雨菡肩並肩、緊挨着雙雙坐定。
與此同時,又有充作喜娘的嬤嬤,拿了綁着紅綢的秤桿,捧到李元珩面前:
“請陛下爲娘娘掀起蓋頭!”
嬤嬤笑意盈盈道。
李元珩聞言,脣角微勾,依言拿起秤桿,挑起了蓋在寧雨菡頭上的龍鳳呈祥大紅蓋頭。
看着露出真容,一身大紅嫁衣、鳳冠霞帔的寧雨菡,縱使不是初見,兩人也並不陌生,李元珩眼中卻還是浮起一抹驚豔:
“雨菡,你真美!”
李元珩定定的望向寧雨菡,由衷讚道。
一時間,竟是不由有些癡了。
在李元珩的印象裏,寧雨菡一向都是極美。
早上封后大典上的寧雨菡,雍容華貴、鳳儀萬千。
而此刻,一身大婚嫁衣、穿戴鳳冠霞帔的寧雨菡,卻又是另一種風情。
儼然是一副新嫁娘的模樣。
且,還是姿容姝麗,美麗清婉的新娘子。
是他的新娘子!
“陛下~”
聞得李元珩的話,寧雨菡嗔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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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上年輕帝王的灼灼目光,寧雨菡不由得雙頰生暈、俏臉微紅,羞澀的微垂螓首。
一副含羞帶怯、欲語還休的模樣。
此情此景,倒真像是大婚之夜,初入洞房,被夫君倏然挑開紅蓋頭,初初得見夫君的羞澀的新娘子。
見狀,李元珩脣角微揚,十分好心情的執起了寧雨菡的雪白素手,剛欲開口訴說些什麼,就在這時,一名嬤嬤又手捧着一個托盤上得前來。
這托盤上,擺着兩個被紅綢系在一起的酒樽,而酒樽中,則早已盛了酒水。
“陛下、娘娘,請飲下合衾酒。”
嬤嬤將手中托盤向着喜帳內的帝后二人面前一遞,恭聲道。
“嗯。”
聞言,李元珩輕嗯一聲,衝着寧雨菡笑道:
“來,雨菡,咱們來飲合衾酒了!”
這合衾酒,乃是正室妻子的專享。
只有明媒正娶、正兒八經的正室妻子,才能夠在新婚之夜,與夫君同飲合衾酒。
如寧雨菡這般,由妃晉封爲後的,按常規來講,卻是享受不到的。
若不是李元珩特地給寧雨菡準備了這麼一場婚禮,她只怕此生,都喝不上這杯合衾酒。
當然,寧雨菡也並不在意這一點。
不過,此情此景,內心清醒平靜如寧雨菡,也不得讚一句——
李元珩這個老六皇帝,確實是有心了!
心中如此想着,寧雨菡的面上,也適時展露動容之色。
李元珩便見寧雨菡聞言,微擡美眸,滿目感動的睨了他一眼,旋即,微頷螓首,嬌滴滴的道了聲:
“知道啦~”
而後,便是伸出雪白柔荑,去拿其中的一個酒樽。
見狀,李元珩脣角微揚,同樣伸出大掌,一把拿起另外一個被紅綢捆綁的酒樽,與坐於身旁的嬌人兒四目相對了一瞬,旋即,二人雙雙將杯中的酒,給一飲而盡。
喝完合衾酒,便有年幼的小宮人,拎着裝着桂圓紅棗花生的籃子,奔到榻前,開始朝着並肩坐於喜帳內的帝后扔桂圓紅棗花生。
一邊扔,小宮人們嘴上還一邊不停說着“早生貴子”、“夫妻恩愛”、“甜甜蜜蜜”的吉利話。
這便是在撒帳。
當然,這也不過是走個過場。
畢竟,寧雨菡與李元珩其實也早也不是新婚。
別說什麼早生貴子了。
孩子寧雨菡都給李元珩生了五個了。
不過,圖個好彩頭,也是極好。
皇家嘛,自是人丁興旺,皇嗣越多越好啦。
小宮人們撒帳完畢後,便退下了。
然後,一直候在一旁的嬤嬤便走了過來,分別將李元珩和寧雨菡的髮髻,鬆散了一些,從帝后二人的頭髮中,各挑出了一縷頭髮,將它們纏繞了起來,又打了個結。
一名宮女則適時捧上一把纏着大紅喜綢的金剪刀,遞給這名嬤嬤。
而這嬤嬤,則是接過這把金剪刀,小心的帝后這被打成了結的頭髮,給剪了下來。
與此同時,另一名宮女手拿一個托盤走了過來,而這托盤上,則是赫然擺放着一個大紅錦緞繡龍鳳呈祥圖案的荷包。
這名宮女利落的將手中的托盤,往嬤嬤那邊一遞。
而嬤嬤,則是當即拿起那大紅錦緞繡龍鳳呈祥圖案的荷包,將剛剛剪下來的那一縷打成結的頭髮,放入這荷包之中收好。
又將這荷包放置在了榻上的大紅鴛鴦枕下。
而一旁的案几上,龍鳳紅燭正高燃着,迸發出柔和而喜慶的光芒。
李元珩執起寧雨菡的素手,脣角微勾,鄭重而虔誠的道:
“結髮爲夫妻,白首不相離。
雨菡,從今以後,咱們便是夫妻。
不僅是帝后,而是夫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