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她最近清減了?
略過腦海閃過的疑惑,她張口欲道謝,話未出口就打了個噴嚏。
忙用肘彎捂住鼻子。
紀長卿還記着她昨晚那個憐憫眼神,本想奚落兩句,見她頭髮絲還在往下滴水,話到嘴邊就變成了:
“還是快些回府吧,免得落下病根。”
馮清歲點頭:“二爺說的是。”
她何嘗不想立刻回府,換下這身溼衣,坐到火盆邊烤一烤火,奈何五花還沒回來。
也不知五花有沒有領悟她的意思,將那頭老虎引去太子那裏。
她朝客院方向看去,見各個方向都有人趕往客院,心想聲勢如此浩大,太子總該出來了吧。
隨即便見魏氏和韓瑞軒等人簇擁着一個斯文白淨的青年男子走出客院。
男子轉身說了些什麼,魏氏和韓瑞軒等人止步,目送他離去。
她先前見過的那兩個帶刀護衛一瘸一拐地跟在男子身後。
這位便是太子無疑。
馮清歲不錯眼地看着,直到太子走到九曲橋另一端,身影被湖邊樹叢遮擋住。
剛要收回視線,耳邊突然傳來清朗人聲。
“太子身邊有暗衛跟着的。”
她轉過頭來,疑惑地看着紀長卿。
紀長卿輕聲道:“你最好別打他的主意,不然……我也撈不了你。”
她定定地看着紀長卿。
俄而板起臉來。
“我抱牌出嫁時就說過了,要守着長風的牌位過一輩子,怎麼可能打別的男人的主意?”
紀長卿:“……”
好一張利嘴!
以爲這樣就能糊弄過去嗎?
他方纔看得一清二楚,她看太子的眼神,跟在菜肆殺了三十年魚的魚販看魚的眼神一樣冰冷。
真是不知死活。
當太子是韓瑞軒小妾嗎?也敢動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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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白就好。”紀長卿淡淡道,“既然要守着我大哥牌位過一輩子,那就好好守着,別整日往別人府裏跑。”
“少一天,少一個時辰,可都不是一輩子。”
馮清歲:“……”
僵持之際,五花趕了過來。
“夫人,您怎麼樣?”
“我沒事。”馮清歲說着,又打了噴嚏,這回喉嚨都有點刺痛,“那頭老虎呢?”
“被困在太子院裏了。”
五花說完,眨了眨眼。
馮清歲便知她按自己所想的做了,也回收銀針了,笑道:
“你去和世子夫人說一聲,我受了涼,先回府了,明日再來拜會。”
五花領命而去。
紀長卿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你真夠拼命的,命都快沒了,還要陪人家散步。”
馮清歲斜睨了一眼他的腰身:“比不得二爺拼命。”
紀長卿:“……”
這個梗是過不去了嗎!
馮清歲雖有心翌日來察看,奈何身子不爭氣,回府不久就發了高熱,燒了足足一天,連水都是五花喂到脣邊的。
“也不知花菱如今怎麼樣了?”
退燒後,她倚在牀頭,看着邊桌上的水仙喃喃自語。
據五花說,她帶着魏氏衝進太子所在院落時,太子馬上就從屋裏出來了,屋裏沒有別的聲音傳出。
她當夜也去了一趟榮昌侯府,試圖潛去客院,但榮昌侯府守衛森嚴,就算她能闖進去,也無法全身而退。
馮清歲只好放棄硬闖客院救人的想法。
但總得將人救出纔行。
不然這一次攔住了,還有下一次,只要人在太子手中,早晚都是月湖裏的魚飼料。
可她接近不了太子,沒辦法從源頭上解決問題。
“若是能絆一絆太子就好了。”
她心想。
只要太子不去榮昌侯府,花菱就應該暫時安全。她可以慢慢營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