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恭敬的點着腦袋,“是,大人。”
他走到另外兩人面前,在其耳邊小聲嘀咕了會,便移開嘴巴。
那兩人看了眼站在不遠處的許雙柳和秦相離,然後移開視線。
當事人自然敏銳的感覺到了他們的意圖,但都暫時性的沒有發作。
縣丞喝了一夜的酒,再加上這會子的操勞,睏倦的很,長長打了下哈欠,聲音便跟着從喉嚨裏面響起,“快,將這七具屍體都擡到衙門裏面的停屍房,屆時,讓仵作驗屍,看看究竟怎麼回事兒。”
很快,跟來的捕快便費力的開始行動了。
秦相離看他們破壞現場,眉頭狠狠的皺着,他上前叫停,“等等。”
縣丞不悅自己的命令被打斷,但聽聞捕快說他武功高不可測,所以便忍着沒有發作。
“你有何高見?”
他提出疑惑,言語裏面嘲弄的意思明顯,“一般仵作是在現場驗屍,怎麼沒有見仵作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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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問出來後,縣丞臉色前所未有的難看。
師爺見這人如此的造次,上前驅趕,“去去去,哪裏來的去哪裏去,仵作雖然這會子沒有到現場,但是等忙完之後會來的。”
許雙柳上前,聲音尖銳。
“人命關天,你們都任由自己心情這麼亂來嗎?”
師爺反駁,“誰亂來了,快走,別耽誤衙門辦事,小心衝撞了縣丞大人,到時治你個大不敬之罪。”
剛剛說話的大娘見兩人如此,心驚肉跳,紛紛的朝着他們使眼色,意圖明顯,就是不讓兩人再繼續說下去了。
見兩人不聽,她上前,將人拉扯到身後,忙不迭的給師爺賠笑。
“這兩位年輕,不懂禮數,師爺莫要怪罪,我代替他們給您道個歉。”
師爺不清楚秦相離的武功有多高,不想就此作罷,正準備爲難時,捕快將人拉過來,“好了,師爺,先忙手頭上的事情吧。”
隨着衆人風風火火的一番忙碌,七具屍體很快就被帶走了。
當然,縣衙的人也跟着走了。
縣丞來的時候是什麼樣,走的時候自然也是什麼樣。
秦相離落在屍體身上的眸子突然猛縮了下,那個叫柱子的獵戶,他鞋子上面沾染着里正家院子的泥土,因爲上面還沾染着花瓣。
這種泥土別的地方沒有,只有里正家有。
那樣的花瓣,正好種在那裏。
意識到這點,秦相離上手將許雙柳拉到面前,“柳兒,你看他的鞋子。”
許雙柳乖乖的順着視線看過去,眸光捕捉到他鞋子上的花瓣時,瞳孔狠狠猛縮。
“這個花瓣豈不是……里正家!”
後面三個字,她聲音壓低,只用兩人才能說出的音調。
秦相離擡了擡緊繃的下顎,“沒錯。”
看來,他們還得再去一趟里正家。
自從來了江南,他就感覺被裹挾到了一場巨大的陰謀中,隨着越發的往深入調查,他就越心驚肉跳。
大娘見兩人神情不對勁,還以爲他們想不開,便繼續勸說道。
“你們年輕人,能出去闖蕩還是要出去闖蕩的,這種地方肯定比不得天子腳下,你們年輕,但也不要意氣用事,不然,肯定沒什麼好果子吃。”
許雙柳將這話聽到了耳朵裏,再加上她覺得對方是熱心情,便出聲道謝,“多謝你大娘,我們知道了,不多叨擾,先行一步。”
說完,她拉着男人離開。
兩人匆匆的上了馬車。
許雙柳臉色凝重,“眼下白日人多,不宜招搖過衆的去里正家,咱們晚上再去一趟吧。”
秦相離擡了擡緊繃的下顎,“好。”
他心中也是這麼想的。
就在他們上了馬車後,便有兩個捕快上前跟着,躲在馬車不遠處的草叢注意着馬車裏面的一舉一動。
內功深厚的秦相離瞬間就察覺到了,冰冷的勾着嘴角。
“就安排這兩個廢物跟着,未免太沒有將我放在眼裏了。”
許雙柳哭笑不得,“沒辦法,你看看那縣衙都是些什麼貨色,或許在那些捕快之中,這兩人已經算是最亮眼的存在了吧。”
她說完,伸出手指拉了拉男人的手掌,繼續道:“現在距離晚上時間還早,你閉上眼睛假寐會兒吧,等到晚上咱們再行動。”
秦相離搖搖頭,“不必,對了,柳兒,趁着現在有時間,我陪着你去找藥材吧。”
這邊山清水秀,環境優美,大自然的回饋肯定也多。
聽到這話,許雙柳的眼睛亮了起來,心中的陰霾一掃而光,對接下來的時間充斥着明顯的期待,“好呀,那咱們現在就出發?”
“好。”
秦相離拉着她的手指,便下了馬車。
兩人在前面走,捕快在後面跟,隨着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們也跟的氣喘吁吁,想要放棄,但是又不敢。
身輕如燕的兩人,輕鬆跨過河流,走到了一處山腳下。
風景優美不說,還讓人心情跟着大好,剛剛滋生出來的煩躁在此刻,一掃而光。
許雙柳張開雙臂,擁抱着大自然,“如果時間可以停留在此刻就好了。”
秦相離從後面抱着她,強勁有力的手臂環抱着她纖細的腰肢,下巴放在她的脖頸處,兩人緊密相連在一起。
“可以停留的,柳兒,你可以不用去想那些煩心的事情,一切都有我。”
他能解決好一切,只不過是時間長短的緣故。
許雙柳沒有說話,只是笑笑。
她捨不得讓男人一個人面對這些,而且,她也不想當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皇后。
突然,女人的視線落在一株藥草上面,看到的那刻,她眼眸就放出明顯的光澤,嬌軟的聲音跟着從喉嚨裏面溢出。
“放開我,我看到藥草了。”
秦相離擡眼,順着她的眼神往那邊看,見女人掙脫的力道漸漸變大,他笑笑後,便鬆開了雙臂,還忍不住的在後面提醒道:“慢些,山腳下的路不太平整,仔細摔倒。”
她下意識的搖頭,“才不會……啊?”
打臉來的就像龍捲風,許雙柳的話還沒有說完,腳上便踩到了石頭,重心不穩的往後面傾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