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姜沁無比慶幸上週六給蘇樂佳慶祝生日時,當晚蘇樂佳提議讓她把她包裏的那本孕期知識手冊留在她那裏,以免哪天被霍斯禮給發現,她照做了。
不然這會兒,姜沁覺得自己距離地獄也不遠了。
因爲,此刻,霍斯禮手裏拿着的那個裝有葉酸片的瓶子,是被她放在她包裏的!
而爲什麼不把這東西藏在屋子其他地方,原因也很簡單,霍斯禮是個觀察力很強的人,而云海華府這地方,終究是他的地盤,他遠比她更瞭解這裏的一切。
因而這東西藏在房間裏,也就遠不如直接放在她常用的包裏安全。
只是姜沁也實在是沒想到,霍斯禮有一天居然會動她的包!
不過放在包裏被他發現,總是好過偷偷藏在房間哪裏被他發現,更加欲蓋彌彰。
姜沁努力壓制住那陣害怕暴露的心慌,讓憤怒的情緒涌上來。
她朝他走去,電光火石之間,將這輩子遇到過的令她憤怒的事情想了個遍,眼睛裏涌出慍色,“你翻我包?!”
霍斯禮眉梢微挑,姜沁也不敢去想他此刻到底發現了什麼,撐着氣勢,又說了句,試圖先發制人:“霍斯禮,你能不能尊重下我?那是我的包!不是你的!”
只是這下,姜沁又突然想起一件事,那就是之前謝宥安送給她的那個畫展門票,她放在抽屜裏,完全忘記取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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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票是上週六的,原本她都記着,可上週實在是發生了太多事。
週二查出懷孕、週三和謝宥安吃飯遇到砍人事件、週四她割腕,後來搬出雲海華府,她一心想着接下來好好養胎,週六,閨蜜的生日提前過,她只想着給蘇樂佳過生日的事了。
那畫展的事,從前很想擁有的,但那時候居然一點都沒想起來。
此刻想到這些,再對上霍斯禮手裏那瓶子,姜沁只覺得心頭涌起好一陣難受。
尋常丈夫得知妻子懷孕,除非經濟實在有壓力,否則都是滿心歡喜去迎接新生命。
可她有了孩子,卻得藏着再藏着,面對丈夫時心驚膽戰。
可他既然不喜歡她,爲什麼又要和她發生關係?
這樣的日子她真是受夠了,姜沁心裏剎那間只有四個字:好想離婚!
而大概是情緒上來,她內心一下子有了巨大的勇氣。
直接朝他放話:“我看我們還是分開住吧!”
說着,快步進來拿走她先前放在主臥玄關處的手機,迅速轉身離開。
身後,霍斯禮黑眸微眯,臉色明顯冷了。
“姜沁?”他叫她。
姜沁聽見,可步伐絲毫未停。
有句名言: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人貴有自知之明,姜沁很清楚自己在演戲這個事上,完全就是個普通人,和那些科班生真沒法比,此刻能憤怒完全憑藉這股氣。
因而要是這股氣消了,她短時間內,肯定是演不出此刻這種狀態的。
而如若這憤怒消失,眼下作爲她內心底色的恐懼必然要叫囂,她也會變得更易暴露。
她跟隨霍斯禮參加過多場商業談判,她深知這個男人對事物的警覺性不可估量。
而也因此,姜沁並不認爲她和霍斯禮正面對峙時她一定會贏。
但涉及孩子,如果不是一定,那就是零,畢竟沒人統計人,會說有0.5個。
她想要的是100%的概率,如果沒有,她必須去躲開輸的可能性。
電梯急速下降,停在二樓,姜沁推開客房門,快步進去。
嘭——!
飛速從樓梯下來的霍斯禮快步上前,但還是晚了半秒,高挺的鼻樑險些碰上一鼻子灰。
霍斯禮:“……”
望着眼前關得嚴嚴實實的門,又想起她剛才紅着眼睛吼出的那句。
霍斯禮薄脣抿直。
一樓保姆房,王媽正將門開着通風,聽見樓上那忒大明顯帶着怒氣的關門聲。
王媽狠驚了一跳。
因爲霍斯禮有睡客房的先例,王媽自然而然以爲是霍斯禮和姜沁吵架,氣得來了客臥。
想了想,又糾結了糾結,還是大着膽子,上了樓。
可不想,從樓梯出來,就在客房門前看見沉鬱臉色的霍斯禮。
此外還注意到霍斯禮手裏,似乎還握着個小瓶子。
樓道里裝了聲控燈,現在還是亮着的,但王媽並不敢多看。
而是看了看閉合的門,有些詫異自己居然猜錯了,進屋的人居然是太太!
而意識到生氣的是姜沁,王媽頓時擔心起來,心裏有些埋怨——
先生多大的人了,還把太太氣得來客房睡了!都說年齡越大越會疼人。
這怎麼還反着來呢?
可這話王媽自然不敢說,她小心詢問霍斯禮,試圖調解一下。
然而剛開口叫了句先生,就接到霍斯禮冰冷的視線。
那眼神,直看得王媽打哆嗦,頓時沒膽子再管了,乾笑了兩聲,趕緊走人。
進屋後姜沁便反鎖了門,又過一會兒,也沒聽見門外有什麼大動靜。
不由鬆了口氣,想到客臥裏有一次性浴袍等等一次性製品,姜沁放好手機,便要進浴室,可不想腳剛踏進浴室,客臥門口就響起一陣明顯的開門聲。
姜沁眸子睜大,她不是反鎖了?
高大英俊的男人披着燈光走來,身影籠在她身上,開口嗓音低磁。
“忘了和你說,沁沁,客臥這門鎖壞了好久了,沒修。”
姜沁抿緊脣,下意識往後退,然而就是這時,她放在玄關處的手機震動來電鈴響。
霍斯禮長臂一伸拿起,掃過備註,眸色倏然暗下,掀眸望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