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綰綰垂眸屈膝:“見過太子殿下。”
畜生太子秦阜安看一眼小太監:“你退下。”
小太監猶豫了一瞬,到底順從的躬身避開了。
慕綰綰暗嘲:這便是秦瓚的處境,雖然他是一言九鼎,無人敢忤逆的帝王,可這些人已經開始暗暗偏向秦阜安了。
“聽說我和音音的事你已經知道了。”
秦阜安開門見山:“那孤便不瞞着你了,與你說實話吧,將來孤登基以後,音音會是孤的皇后,這是你父親和孤商定過的事。”
慕綰綰一語不發。
她跟這個畜生多說半個字都覺得浪費時間。
秦阜安看她一眼:“你想要地位大可以和孤說,實在不必在陛下面前胡言亂語妄圖故意挑起孤的怒火。這樣吧,孤可以向你承當,只要你乖乖的,將來孤可以給你貴妃之位,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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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門出個皇后連帶貴妃,這可是從未有過的榮耀,你可不要再貪心了。”
他語氣理所當然到自大。
甚至連慕綰綰的意思都不問,近乎紆尊降貴道:“你可聽明白了?知道該如何跟陛下說了?”
秦阜安覺得。
慕綰綰當然會接受這個條件,不然她還能真的想跟他退親不成?他可是未來的皇帝,她怎麼可能看不上他,女人嘛,他知道的,她所有的舉動都是爲了引起他的注意。
【畜生太子這是嫌棄綰綰兒了啊,連畫餅叫她做皇后都不畫了,只給一個貴妃打法她。】
【那惡毒女配肯定不會選他了,畢竟她眼裏只有權利和地位,區區一個貴妃,哪能滿足她啊?】
好個自信到盲目的蠢貨。
慕綰綰壓住想要翻白眼的衝動,爲了儘早結束和他無聊的對話,她屈膝柔聲道:“臣女知道了。”
看吧,他就知道是這樣的。
秦阜安滿意頷首:“那便好,孤……”
慕綰綰打斷他:“時候不早了,臣女不敢叫陛下久等,殿下恕罪,臣女先告退了。”
話落擡腳便走,腳步匆匆生怕慢了一步會被叫住。
小太監遙遙對秦阜安躬身後追了上去。
慕綰綰淡淡瞥他一眼,雖然什麼都沒說,眼神卻幽暗如叫人望不透的黑夜。
小太監被看的心裏發毛。
暗道她怎麼這麼看着自己?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皇帝理事的太極殿。
秦瓚正在批閱奏摺。
他一襲玄色繡金龍錦袍坐在案後,墨發一絲不苟盤在玉扣中,通身雖無一件綴飾,卻貴氣逼人。
慕綰綰盈盈下拜:“臣女慕綰綰叩見陛下。”
“來了。”
秦瓚擱筆擡眸。
漫不經心擦拭手指:“慢了些。”
小太監心裏咯噔一下,噗通一聲就跪下了。
就聽到慕綰綰直截了當道:“臣女在宮門口遇到了太子殿下,臣女還未及說什麼,這小太監就把臣女丟下自己走開了。”
她就這麼直接告狀?
小太監傻眼了。
她就不怕把這事告訴陛下得罪了太子?
“哦?”
秦瓚顯也沒想到慕綰綰這麼直白,饒有興味道:“看來朕跟前的人膽子很大啊,那你以爲朕該如何處置啊?”
“杖斃。”
慕綰綰毫不猶豫。
她望向秦瓚:“其罪一,目無君上,有令不遵,是爲不忠;其罪二,少主不知事不規勸反遵從,疑爲挑撥陛下和太子父子關係,是爲不義。”
“能近身伺候陛下的人不能有任何一絲紕漏,所以臣女以爲,該杖斃此人以儆效尤。”
條理清晰,字字珠璣。
眼神堅定如磐石。
秦瓚微訝,那雙凝着寒霜的眸子劃過一絲趣味。
別的世家女子,哪個不是打造溫婉善良人設,別說是叫仗殺旁人了,恨不得踩死個螞蟻都痛心疾首幾天。
慕太傅這個女兒倒是不同。
他脣角一翹,笑了:“沒聽見慕二姑娘的話嗎,還不把人拖出去。”
立刻就有太監上前。
那小太監早嚇的兩股戰戰,哀嚎着求秦瓚饒了自己,可誰會搭理他?直接被堵住嘴拖了出去。
康福海躬身上前:“陛下,人都到了。”
秦瓚嗯了一聲:“叫進來吧。”
他起身到榻上坐下,慵懶的靠在軟枕上撐住腦袋,姿態隨意,卻壓迫感十足。
處置個小太監對他來說是小事。
如同喝茶吃點心一般,絲毫不能叫他內心生出絲毫漣漪,倒是慕綰綰叫他驚喜。
下瞬。
康福海領着四個人進來。
這四人年紀小的,也不過十三四歲,大的也有二十好幾了,旁的不說個頂個的好看。
他們給秦瓚見禮,又對着慕綰綰拱了拱手。
秦瓚擡手叫起,又轉向慕綰綰:“好好瞧瞧哪個合你眼緣,瞧着了哪個說給朕聽。”
四人登時緊張起來。
秦瓚想要易儲的事他們都聽說了,心裏雖然不服氣被慕綰綰瞧中才能被選上,卻不得不行動。
有那等拎得清的,便對慕綰綰明妹的笑來示好。
有那等自視甚高的,自以爲紆尊降貴的對慕綰綰頷首。
【那個紅衣服的,是那個閒散王爺莊王的庶孫吧?老天爺,他可是個斷袖啊,難爲他明明喜歡男子還對綰綰兒笑的這麼諂妹。】
【所以說權利真是吸引人,他的摯愛小情郎還在他莊子上呢。】
【綠衫那個郡王取向倒是正常,就是誰能想到他跟他乳母狼狽爲間,他乳母的小兒子就是他的孩子,現在肚子裏又揣着一個了吧?】
【高個子那個,他根本不是皇室血脈,他爹就沒發現他長得很像他表舅舅嗎?】
【還有這個看着最高冷的,他可是個大變態,家裏到處都是殘疾人,都道他是有善心的大好人,其實那些殘疾人都是他弄的,他有慕殘癖。】
慕綰綰越看越驚。
合着就沒一個正常的。
秦瓚微垂眼眸,手指輕輕敲擊膝蓋:“康福海,給二姑娘介紹介紹。”
對這些子侄,他根本不瞭解。
其實連他們叫什麼他都不記得了。
“是!”
康福海躬身應了一聲。
“不用了。”
慕綰綰直截了當:“陛下,這些人都不成。”
康福海一愣,看向秦瓚。
秦瓚挑眉,這小丫頭眼光倒是挺挑剔。
“可是生的不好?”
“個個都是人中龍鳳。”
“那是爲何?”
慕綰綰默了默。
那四個宗室子弟也不由看向她,他們也想知道,他們究竟哪裏不成。